了這身黑色斗篷,把帽簷照在腦袋上;對著鏡子不停地調整,確認別人看不見見我的樣貌為止,便推開門走出去。
天空湛藍,陽光明媚,我低著頭看著門外早被下人收拾整齊的院子,昨日那般的大雨過後,現在整個院子裡除了牡丹上結的晶瑩剔透的水珠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一絲水痕。
我嘴角輕揚,不枉我裝睡多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收拾時間,想必你們這群下人又該傳我這少爺是個憨痴嗜睡之人。”
“四少爺,早”這一路走來所有的丫鬟侍衛見我全部鞠躬行禮,我絲毫不予理睬,壓低帽衫,一路快步前行。
“四少爺,早啊!”一聲有些老邁的問安卻讓我停下腳步,我放下斗篷,扭過身子衝著那惡顏惡貌的老人,略微頷首:“龐叔,早。”
我一向很尊敬這個樣子凶神惡煞的老人,不是因為他的玄氣到底有多厲害,只是因為他救過我二哥和我姐姐。
“四少爺,為何打扮成這副模樣,有什麼事交給下人辦便是了。”老龐躬著身子問我,我示意不必如此,回答道:“無事,只是想出去轉轉而已。”
“四少爺,上街的話,要注意點,街上還漫著昨日的積水,如果有時間可去東邊的臥龍潭一觀,少爺的及冠臺已經建好了。”
“老奴還有事情,就不耽誤少爺的時間了。”
“恩,辛苦你了,龐叔。”我點了點頭,將斗篷重新戴在腦袋上,快步走出了韓府。
此時洛陽街道由於昨日大雨的緣故,並沒有多少人煙,只有稀稀兩兩的人群漫步,我走上街道並沒有引起任何轟動尖叫,只是有幾個人看著我這一身黑衣打扮,略微側目而已,任他們此時誰也瞧不出我是那個惡魔紈絝。
我臉上出現一絲自嘲的神色,心中暗道,這都是你這孫子自找的,活該。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洛陽的街上,路過一家銀鉤賭坊的時候,我記起,這是我十四歲學習出千賭術的地方,路過一家火藥店,我十二歲那年,用半天的時間在這裡學會如何製作炮彈整人。
我在這座帝都學了不少下九流的玩意,我突然明白,原來我蠻喜歡洛陽的,只不過想離開了而已。
我所有故事都在這座城,這裡每個街角,都曾經有過我的足跡,有些是屬於惡名昭彰的四少爺,也屬於現在這個洛陽無人識的獨行黑衣人。
比如我從小六子“父親”手中買下遍體鱗傷的他們,那時我是囂張跋扈的韓家四少,可四下無人的時候,我就是那個無人認識的韓君笑,跟他們開玩笑,笑打玩鬧。
嬉笑怒罵,那才是我的生活。
可能君芷姐說的對,我天生就是一個小無賴,不過我捫心自問,覺得做這麼一個無賴也蠻有意思的,不是嗎?
我這人總是這樣突然發呆,然後想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上次我就在上廁的時候,就明白了,其實死什麼的,並不可怕。
“哎呦,嗚嗚”一聲童聲哭喊喊驟然打斷的我思緒,我低頭一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不小心撞在我的腿上,癱坐在一汪積水嚎啕大哭。
我連忙蹲下身子,從水中拉起女孩,露出一個微笑,滿臉歉意的說道:“小妹妹,沒事吧,是大哥不好,站在原地發呆了,你撞疼了吧。”
小女孩茫然的站在地上,哭聲更大了,此時行人已經比我剛上街的時候多上許多,聽見小女孩的哭聲,紛紛停下腳步,圍觀注視我這個大白天裹一身黑的怪人,以為我要將這小女孩如何。
我也顧不得人多認出我來,把頭貼近小女孩的身子,雙手放在大陽穴的位置,十指分開,前後搖晃,吐著舌頭,做了類似“豬”的鬼臉。
小女孩看見我的臉,先是淚眼一愣,然後破涕為笑,我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塞在她小手裡囑咐道:“喏,小妹妹把這個拿回去給你家大人,就當是我賠你一身新衣服,給自己買些零食吃,走路小心些。”
小女孩攥著錢,有些哭紅的大眼睛緊盯著我的臉,然後滿心蹦蹦跳跳的轉身跑開了,我站起身看著小女孩的背影,心中嘆道又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啊。
剛才我把臉湊上去的時候,餘光看見那小女孩的胳膊上有著數道青紫,心裡已經明瞭,想必又是洛陽一些地痞的詐財之術,我要是不給的話,想必人群裡這孩子的“爸媽”就該出來找我“理論”一番。
我倒是不怕理論,我畢竟是講理的人,打不過無非就是摘下斗篷的事。
倒是可憐那個小女孩回去之後,怕是難逃厄運,便把錢給了這孩子
“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