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壓得極低,好像畫上的佳人只是在小憩一番,不敢叨擾。
望著,望著,倆滴淚就順著這位號稱韓家歷代最為傑出的家主的眼角滑落。
而此時的我正撅著屁股;把那聞名於世的焦尾琴放在床底角落裡,我知道這番場景若讓天下琴藝愛好者看到這樣場景非要被我活活氣死。
這可是近年公認琴藝大家,易水的佩琴阿,不知多少名門公子,富家千金,想用千銀,萬金換得此物,以琴憶人,用來吊念那“寧死不屈”的易水,
而此琴現在就被我這個“逼死”易水的殺人兇手;拿在手中,還用這麼不雅的姿勢放在那麼陰暗的角落,寶物蒙塵啊。
對此我不想解釋,我只想問一句:“換你,你把東西放床底下,取出來的時候,不撅屁股是嗎?”
我的南苑其實別沒有外面人傳的內種富麗堂皇,驕奢**,什麼寶物成山,美女成群,傢俱只有我一個人,一張床,一張圓木桌子,倆把椅子,幾盆就不澆水早已枯死的牡丹,倒是夾雜牡丹其中的一盆仙人掌活得極好。
普通的床,木桌子,木椅子,說起來算是名貴的東西,就只有桌子上擺著一尊青銅小鼎,這是我娘生前遺物,我每天回來都要擦拭幾遍。
院外的景象跟我屋內恰好截然相反,無論春夏秋冬四季如何輪轉院中的總是**滿園,各種奇花異草爭鮮鬥豔從不凋零,數條鑲瑪瑙鑽石的炎石地毯,即使冬天光腳走上去,也能讓覺得暖和舒坦,各類寶物數不勝數,光是那一人高的玉珊瑚就不止萬兩黃金。
我的南苑小屋內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那些丫鬟自然,不敢進我這惡少的院子,那些想要保護我的侍衛,也被我趕轟著通往南苑的長廊上。
我時常回家之後便從屋內一人獨居數日,只在午飯時方才走出院門,惹得那幫下人懷疑我這屋裡有條密道直通城內**,屋內能藏著不少美嬌娘,或更有甚者還以為還藏著數位嬌羞少年郎。
“還有倆天我可能就要死了那?”我此時躺在床上手裡,拿著白天韓君芷交給我的平安符,低聲嘟囔道。
屋子裡的很安靜,暴雨聲,響雷聲不停地灌進我的耳朵裡,我心裡一下子就變得很煩躁,我不喜歡下雨,更不喜歡打雷,當然最不喜歡的還是下雪天。
我六歲以後,13歲以前,每逢雷雨天,我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手上抱著娘留下的青銅鼎,縮在牆角身上不停地哆嗦顫抖。我害怕,害怕是老天高興了,想要收走我這條賤命,就會突然降下這道雷把我劈死,那段時間的我,想死卻怕死。
一個人就算生在如何富庶的家庭,可壽命只有十八年,那他就是賤命一條。
他生的命不賤,極好,一生榮華富貴,可惜是他一生只有十八年,賤命。
我越想心裡越煩,索性把頭埋在枕頭裡,來個耳不聽心不煩,蒙著腦袋便沉沉的睡下,好似做了一場夢,夢中有一位眉眼與我有幾分相似穿白紗青衣的婦人,靜立在床頭,為我能安然入眠輕聲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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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08 章 老流/氓與小流/氓
清晨,這場狂風暴雨方才停止了。
驕陽從晴空之中灑下萬千道陽光,有一道在門窗的縫隙之中正好折射在我的臉上,溫和的暖意硬把我從床拉起。
我下意識的揉開睡眼,長伸了個懶腰,費了好大力氣才床上爬起來,穿戴好衣物,隨意的用水洗了把臉,然後覺得腳底有些涼意,低頭一看,原來左腳沒穿鞋。
我一笑把鞋穿好,回身拿起一塊絲布浸在水裡,擰乾之後,坐在椅上上細心的擦拭青銅小鼎的每一寸細節微末之處,一連擦了四遍,伸著脖子,眼睛繞著青銅鼎四周看了看,確認完好無損之後,雙手抱起放回原處。
擦完小鼎之後,我便無事可幹了,安靜的坐在椅上,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發了會呆,覺得有些困了,便雙臂交叉平放在桌子上,打了個大哈欠,把頭埋進去,弓著身子坐在椅上睡著了。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陽光實在過於光亮,我實在是睡不著了,我心裡一想還是出去看看吧,反正明天我就要死了,昨天跟想要道別的人都已經見過了,今天在最後逛逛洛陽。
我脫下了這一身富貴的綢緞白袍,趴在床底下掏出一件滿是灰塵的黑色斗篷,拍了拍登時我四周灰屑飛揚,
“嘙。”我連忙揮手掃散灰塵,低聲嘀咕道:“原來我都有幾個月沒穿這件黑袍了。”
我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