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日軍新的進攻中,全旅戰鬥減員總計已達三分之二,自旅長到士兵,天天盼望援軍到來,不知哪位京劇愛好者帶了個頭,全城備陣地一陣風一樣流行起兩句楊家將戲文中楊六郎的唱腔:
“不提那援軍還罷了,提起那援軍惱煞人。”…,.12日6時傍晚,日軍第33師團師團長甘粕重太郎帶領高階軍官遙拜東方本土。儀式畢,他抽出戰刀,向通山城猛地一揮。
出於熟悉攻擊路線和守軍戰術的考慮,甘粕重太郎以3個主力聯隊為第三次攻勢的先頭部隊。
從這次攻勢一開始,相互拼殺的雙方就同時可以使用“垂死掙扎”這個詞來形容了。
4日、5日兩天激戰,川戶平一聯隊3名剛剛代理大隊長的軍官全部陣亡。聯隊攻擊的西門陣地的中國守軍彷彿打不死、死不完似的。6日傍晚,川戶平一將剛穿了兩天的少將軍服脫下來,親手疊得整整齊齊,打在行軍背囊中。他集合起聯隊全體殘兵200餘人,自己舉著聯隊軍旗,準備進行最後一次衝鋒。
士兵們從聯隊長的表情中感覺出這次衝鋒的含義,紛紛互相托付後事。他們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齊聲大喊故鄉的一個村莊或一座山的名字,然後回到隊伍之中。
川戶平一少將親率的隊伍剛要出發時,師團司令部的一名參謀趕來了解情況,見此情景後立即打電話報告師團長甘粕重太郎。甘粕重太郎考慮這次攻擊行動除了表示帝**人的忠誠和勇氣,對摧毀守軍陣地並無多大意義。他指示川戶平一,於7日清晨在航空兵配合下發起進攻,取消了這次川戶平一在以後稱之為“悲壯的決一死戰”的進攻行動。
兒玉忠雄大佐的213聯隊在4、5兩日進攻中國陣地。中國官兵利用居高臨下的地勢頻頻以手榴彈大量殺傷日軍,而守軍的工事則在日軍直瞄火炮的轟擊中一處處被摧毀。6日下午,日軍湧上陣地,兩國士兵混戰威一團,一時間血肉橫飛,天地變色。
兒玉向甘粕重太郎報告戰況時說:“本次作戰中出現了現代晝間作戰中很少的悲慘壯烈的場面。’
兒玉忠雄大佐入伍前是文科大學的高才生,是侵略戰爭將這個具有詩人氣質的青年變成一名鐵血軍人。在回憶起這場作戰時他說:
“從**上消滅敵人,這本來是達到戰爭目的的手段,為此,我方的死亡也必不可免。但是,當戰爭之輪飛快旋轉起來,死亡便成為目的,彷彿一切都只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死去。當戰爭終於顯露出它的冷酷本性時,政治家和軍事家對它無能為力。”
12月7日凌晨3時,剛剛投入通山作戰的日軍第14混成旅團突破了城區西北的守軍陣地,並緊接著向周圍擴充套件。5時,鄰近小西門陣地守軍全部陣亡,日軍由這裡突入城內。
守軍在早已構築好的屋頂、路口工事中進行抵抗。一支支槍口從黑暗中伸出,一顆顆手榴彈從想不到的地方飛出來爆炸。日軍不得已停在原地,待天亮後再行進展。
上午10時,甘粕重太郎接到報告,聯隊長關口雄大佐將陣亡。
關口雄吉參加過侵華戰爭的多次重要戰役,在中日兩軍中都頗有名氣。8時20分,關口雄吉親往第一線督戰,他看到部下在守軍手榴彈攻擊中傷亡慘重,指示士兵們要勇敢地撲到守軍投來的手榴彈旁,在爆炸前將手榴彈拾起扔回去。關口雄吉在攻擊分隊士兵中親自示範,連續扔回四顆將爆的手榴彈,士兵們激動得高聲歡呼起來。
就在關口雄吉起身離開時,守軍的機槍掃射過來,兩顆子彈擊中面部,這位“戰功卓著”的年輕將領當即氣絕。
幾天後,川戶平一填補了這個空缺。
將一群群日軍射倒在地的,已是最後計程車兵們射出的最後的子彈,而掀起一陣陣春雷般手榴彈爆炸的,則多是渾身無力計程車兵們流血的身軀和傷殘肢體的最後一搏。
凌晨3時,新9旅19團2營陣地被日軍突破。5連連長及全連所剩20餘人全部犧牲。
1小時後,該團3營陣地被攻破,率團作戰的副團長及陣地上30餘人全部犧牲。
拂曉,20師陣地,團長、3營營長及所率官兵全部犧牲。
上午9時,日軍從城北、城西衝進城裡。
鎖柱沒有任何擔心,他沉吟了下,對身邊的副官說道:
“我新9旅刻日死守,轉入巷戰,日軍已經大舉入城,我旅傷亡慘重,已為日軍分割,此時,我已無法掌控部隊,唯有帶領旅部最後37名作戰人員,與敵死戰到底!我等革命軍人,誓死為國,決不做倭寇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