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時,有一位蝴蝶鴛鴦派的文人,寫了一首哀嘆的詩:“愛情的子彈,伴隨著愛之情感,透過眼睛進入心房,濺起一種漂亮的血花,彷彿在為愛的罪孽而哭泣。”
這語氣,聽上去也頗有一種陰陽怪氣的調侃味道。
周佛海本人也險些著了“軍統”女特工的道兒。
周佛海其人,原來也是一個見到了美女即走不動路的色鬼。
既然外面的風月是險象環生的,憋了許久的周佛海便跟李士群商量:“找幾個風騷的妞兒回來玩玩吧。”
做這種事情李士群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他很快便讓得力的部下在延安中路租下了一處綠樹成蔭、花香襲人的別墅,同時帶回來數名經過嚴格審查的舞女。
在這若干的歡場女子中,有一位藝名叫“莎倫”的小女孩,大約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段苗條,臉容沒有一種歡場女子的庸俗脂粉氣味,舉手投足間,卻流露出一股自自然然的書卷氣息。而且,這“莎倫”的嘴巴又特別地甜,她見過周佛海一兩次之後,便曉得嬌憨地暱稱周佛海為周哥了,這惹動了周佛海的一腔情愛。所以,每次大家在延安中路一起安排那種高檔的色情派對時,周佛海總不忘淡淡地叮囑李士群一聲:“就替我叫回上次那個莎倫。”
於是,有一次,李士群要衝涼,便隨手把佩槍擱置在客廳的茶几中間。那一次,好像唐生明也在。窗外一輪淺淺的新月,彷彿一朵白色的蓮花,靜靜地綻放在藍絨布般的夜空中。
這一個晚上,似乎跟以往的氣氛並無不同。
莎倫很隨便地走近了擱置手槍的茶几旁。
她懷著幾分好奇地拿起了手槍,左拉拉,右看看,同時,嘴巴上漫不經心地講:“這就是手槍呵,永安百貨公司的貨櫥中擺放了一大堆,八塊多一把,還送一隻皮套。”
當時,在場的一班男子,除了周佛海,其他人都曾經從槍林彈雨中走過,大家並不在意。莎倫玩著、說著,也不知怎麼搞的,她輕輕地“吧嗒”一下,就把扳機扣上了。然後,這莎倫便笑嘻嘻地將槍端平,對著坐在沙發上的周佛海作瞄準狀。
周佛海當時嚇呆了。幸虧當時坐在周佛海旁邊的唐生明有過實戰的經驗。他的反應頗為機敏,按住昔日的周老師便滾到了沙發的下面。
這個時候,外面警戒的數位黑衣保鏢,立即端著槍衝了進來。聽到動靜的李士群,只穿了一條短褲,從衛生間跑了出來,他蹲在一個射擊的死角。大聲地喊:“危險!你趕快把槍放下。”
莎倫發現四面是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在指著她。莎倫方恍然若悟地“哦”了一聲,很快把槍口垂了下來。
李士群迅速上前下槍。他發現槍機是板起的,就眉頭輕輕地挑了一下,不過,李土群當時的神情仍然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微笑著颳了一下莎倫美麗小巧的鼻子講:“傻丫頭,你在百貨公司看過的是小孩子的玩具槍,今天這個是真槍,一個不小心就可能玩出人命的。”
一場虛驚過去。大家仍接著繼續風花雪月。後來,莎倫告辭回去,李土群仍悄悄地安排了數位盯梢的尾巴。果然,數天之後,一份來自重慶潛伏分子傳遞而來的情報,迅速地擺在了周佛海的辦公桌上。裡面有延安中路別墅的地址,以及它房屋內部的結構圖。
周佛海十分憤怒。嚴令李士群迅速偵訊。
李士群起先是胸有成竹。
這個案子,自事情發生的第一天,李士群即調集了76號中最精悍的人員跟進。可是,就在76號潛伏在重慶的特工把情報傳回到上海的那一天,那一位叫莎倫的美麗小女孩,連同她身邊的兩三位形跡可疑人員,竟然在76號的嚴密佈控之下,迅速地從上海灘上蒸發了。隨後的數日,任憑李士群撇下大批的軍警特工人員,在上海灘上展開反覆梳籬式的密集搜查,這世界上彷彿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位名叫“莎倫”的小女孩!
李士群太難堪了。
李士群在這一行中,自詡為一等一的特工高手,碰上過許多的險案、硬案、難案。可是偏偏這一回,老鷹被黃鶯鳥啄了一下眼睛。李士群生生被一位十六七歲的黃毛小丫頭耍了。
李士群聯想起清幫通字輩人物,為李士群之”老頭子”季雲卿等十二人被軍統暗殺的案件,李士群的殺機陡然一現。
於是,重慶特工潛伏組織與汪偽76號特工總部的這一場血雨腥風的特工大戰,便掀風鼓浪地展開了。
戴笠承認:他縱橫江湖數十年,三山五嶽的人物見識不少,可是像李土群那樣硬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