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軍座,香……”
“什……..什麼……,.軍座?”李韞珩擺著手,打斷了鮑長義的話,很不滿意地說,“我..…..我現在是……是校長!喊我校長!””是,校長!”鮑長義改口報告,“香山、香口的炮臺已被敵人佔領了!”
“胡說!”李韞珩嚇了一跳,他的酒醒了一大半,大聲地訓斥道:“你謊報軍情是要殺頭的,你知道嗎?”李韞珩滿口的酒氣直撲鮑長義….,鮑長義幾乎帶著哭聲,眼淚也冒了出來,重複著說道:“香山、香口的炮臺已被敵人佔領了,我沒說謊話,軍座如不信,你可以打個電話查問一下!”
這下,過了校長癮的李韞珩徹底地清醒了,嚇得瞪著眼望著鮑長義。
事情發生在快近中午時,從合肥起飛的12架敵機,飛到香山、香口炮臺,一陣狂轟濫炸,把兩個炮臺之工事全部炸塌。幾乎是同時,五艘敵艦也開來了,向水面上發射了數不清的炮彈,引爆了江底的所有水雷,炸燬了設定的障礙。敵人掃清了水中障礙後,順利地登陸,攻佔了香山、香口炮臺,中**人大部陣亡,少數人逃走,鮑長義是少數逃出來的人之——……..鮑長義說完經過,李韞珩搖搖腦袋,意識到出了大事,敵人很快就會逼近馬當。於是,他立即採取三條應變措旌,第一,馬上命令抗大畢業的學員迅速返回部隊,去指揮部隊投入戰鬥;第二,命令第三一三團開赴馬當:第三,軍部由馬當轉移到湖口。
李韞珩帶著軍部機關轉移到了湖口,剛放下行囊,電話鈴就響了。這是第三一三團王團長打來的電話,向他報告了馬當戰鬥的經過,並告訴他,敵人已佔領了馬當。
李韞珩聽到這個訊息,如當頭一棒,癱倒在椅子上。參謀長趙宏提醒他說道:“軍座,趕快派第一六七師奪回馬當!”
李韞珩猶豫著。
趙宏著急地說道:“如果馬當不奪回來,蔣委員長知道了,絕不會饒恕我們的過失,我們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李韞珩這才點點頭同意。趙宏打電話給第一六七9幣,命令他們跑步趕到馬當,參加馬當戰鬥,奪回馬當陣地。
第一六七師師長薛蔚英是黃埔一期的少將師長。因為資格老,對黃埔二期的李韞珩根本不買賬。接到命令後,他全當沒聽到,在一個地主家裡打著麻將。傍晚,白崇禧得知馬當失守,似乎不相信,他打電話向李韞珩證實。李韞珩如實相告,並安慰他,已經命令薛蔚英前去爭奪馬當…一白崇禧放下電話,腦子裡想起了一件往事。他有一次到第一六七師視察時,聽官兵們反映薛蔚英此人整天不務正業,喜歡打麻將。
想到這裡,他怕薛蔚英打麻將誤事,就拿起電話,直接打到駐在彭澤的第一六七師,詢問部隊是否去了馬當。值班人員回答沒有,白崇福急了,立即向值班軍官說明自己的身份,要他火速向薛蔚英傳達他的命令,命令他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的速度奪回馬當!
薛蔚英看了一眼值班員送來的命令,以中央軍自居,罵道:“白崇禧是個什麼東西,頂到天是個雜牌軍,他倒指揮起老子來了!”
這時,李韞珩的催促電話也來了,薛蔚英才戀戀不捨地離開牌桌。日軍佔領馬當後,分析中**隊一定會來爭奪。所以,做好了一切抵抗準備。當薛蔚英姍姍帶部隊趕到馬當時,日軍發起猛烈的反擊,部隊無法接近。薛蔚英抬頭望望飄揚在馬當上空的猩紅的膏藥旗,連聲嘆息,掉轉頭,率部返回了彭澤。
馬當要塞失守,等於讓日軍開啟了進逼武漢的大門。最高統帥部震驚無比。白崇禧連夜驅車趕往武漢,要向蔣介石討個公道,他瞪著血紅的雙眼,大聲地責問:“薛蔚英貽誤戰機,致使馬當失守,該當何罪?”蔣介石無話可說,十分為難。照軍法規定,薛蔚英犯了瀆職罪,難以寬恕。然而,蔣介石考慮他是黃埔一期生,區區500多學生中,目前已大多為國捐軀,只剩下屈指可數的極少數人了。
怎麼辦?蔣介石見白崇禧興師問罪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便避開了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低頭思考著良策。
白崇禧見蔣介石猶豫不決,知道他對中央軍始終袒護著。便又說道:“委員長,韓復榘為何能殺?你殺他時沒有半秒鐘的猶豫。而現在要按軍法處置薛蔚英這個小小的師長,你卻下不了決心,這是為什麼?”
“這……”蔣介石不知道怎麼說…白崇禧十分生氣,他不顧後果地揭穿蔣介石心中的秘密,氣憤地說:“你無非是心疼他是黃埔系的吧?如果軍法面前不能人人平等,這仗還能打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