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事嗎。
裴錦沒想到一路的兜兜轉轉,老太太會帶她到她的三間旗袍室裡來。
老太太身邊跟著的一位老媽媽把四周的簾子掀開,所有的旗袍都整整齊齊掛在玻璃裡。
玻璃櫃被開啟,老太太摩挲著一件藍布旗袍,“陰丹士林藍布,這是我第一件旗袍,我那時候,和你差不多大。”
所有的旗袍都是那時她的尺寸,這裡,是她的一生。
各色的旗袍,長袖、短袖、無袖;高開衩、低開衩;長旗袍、短旗袍、 夾旗袍、單旗袍等。 襟形款式主要有圓襟、直襟、方襟、琵琶襟。各種布料也代表著中國紡織業的興衰與進步。
每一件旗袍,都是她留下來的影子,如同高貴的孔雀正審視著觀看的人。
“這是我懷孕的時候穿的,”老太太掩嘴笑,“那時候太執著,懷孕都要穿旗袍。”
裴錦也笑,“她們是你的年輪。”
“這個比方好,”老太太拿出一件來,“這件,是阿庭出生那天穿的。”
“沈曄庭嗎?”裴錦看她手中的那件胸前用金線勾勒出喜鵲的旗袍,“咦,怎麼皺皺的?”裴錦伸手摸了摸。
老太太忍不住笑,很少笑的人笑出來是很好看的,“當時他尿了我一身,多洗了會,就泡皺了。”
看了好久好久,老太太又帶著她去了佛堂,觀世音菩薩,兩旁都是高燭和環香。
奇怪的是,蒲團上竟然繡著錦燕一樣的圖案。
裴錦和老太太在蒲團上一左一右地跪下,“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裴錦流淚,觀自在菩薩,救苦救難,直渡苦海。因愍迷者,而復以此自證法門而開導之,欲使人人皆自覺悟。她重生了,這個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她有時都在自我催眠……
“奶奶,我記得前塵的事。”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老太太說完對著觀世音拜了三拜。
裴錦也跟著一起,雙手合十置於額頭,虔誠拜佛。
“不問前塵過往,只爭朝夕與將來,信仰既以改變,即為信仰而存”老太太摸摸裴錦的臉,再點了下她耳朵上幼小的耳釘,“好孩子,好孩子,回去吧。”
被老太太點了下,裴錦覺得整個腦子都通了,抹了把臉,恍然竟流了這麼多淚,“奶奶再見。”
門合上,裴錦看見老太太跪在蒲團上,又在誦心經。
如果下輩子要下十八層地獄,那麼她該怎麼貪戀這一生一世才好?
*****
沈曄庭房內。
沈曄庭一進門,裴錦一臉帶笑地走到門口,“你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不餓,我剛才去和我爸媽說話了,你餓了嗎?”沈曄庭和她一起往房內走,隨手溜她披肩的長髮。
“不餓不餓,十點多了,那早點睡吧。”裴錦打了個哈欠,往他臥室走去。
“你換了衣服?”沈曄庭忽然問。
“啊,是啊,回來就換自己的衣服了,旗袍捆著憋氣。”
她臉上的笑容比以往更深,眼睛像是鎏金的閃閃,陰謀!沈曄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開門見山,“你是不是做了些對不起我的事。”
裴錦身體不自禁往後一退,辯詞道:“哪有,我很愛你的。”
沈曄庭眸色加深,“你是第二次說這句話,上次還是我差點死了的時候,說吧,你幹什麼壞事了?”
裴錦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環住他的腰,仰著頭擺出最魅惑的樣子撒嬌,“沈曄庭,老公~”
一聲老公就讓他酥了半邊身,愈發美好的巍峨尖尖擠著他的胸膛,清澈如掬起的兩捧川水似的眼睛,加之鼻樑下點綴的粉色的唇,偏偏就染著情‘欲的色彩。
是什麼讓她想靠出賣色相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以為他那麼狼嗎,雖然有時候是,但是他也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好嗎?
身體被她貼一貼就著火了,沈曄庭清咳一聲,不像他思想那麼有志氣。
我的男友是大長腿的悲劇是,你仰起頭想親親,他非端著,站直了不讓,你就沒辦法了。裴錦此刻充分深刻地理解了這句話的蒼涼。
沈曄庭輕推開她,“說吧……”
她垮下肩膀,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愧疚道,“我弄丟了那隻玉釵。”
早上沈曄庭給她穿好旗袍後,在裴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