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霧般的眼中愕色更濃,想起那段時光,說快樂也平淡,說不快樂卻也舒坦,與虎為伴八年,這種回憶的感覺挺奇怪的,本不想再說下去,見他好奇,我只好滿足他:“萬物相生相剋,當時我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後來乾渴難奈,喝了那七彩花旁邊一朵黑色奇醜的花朵的花芯杆液,毒竟慢慢解了……”
夜鎖眉宇間的神色輕動了下:“你就是這般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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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把以前的事第一次說與人聽,心情甚是複雜,他沉默不語,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麼,我牽強地笑了笑,轉移話鋒,“所以呀,這就是大自然教我們的哲學,好看的事物並非真好,它有劇毒。”
“好看的事物……是毒。”他深凝我一眼,視線無焦距地飄向遠方,低沉地重複著我說的話。
他在想什麼呢?把漂亮的手指握得那麼緊……看著他,我心裡生起一個聲音,他長得如此絕美也是劇毒,朗月心甘情願服下的劇毒。
他蜷起單腿,一手靠之於上,明藍的髮絲在風中輕晃,乾淨的臉龐沒什麼起伏的情緒,配著黑袍與披風,讓半坐在那兒的夜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畫卷中的人,美得有些不像話……
我們一直和虎兄虎弟呆到晚上,夜鎖不知從哪弄來一堆樹柴燃燒起來。
中箭(1)
“你不回去沒事嗎?”我問了問,他搖搖頭,我也沒明白這到底算什麼意思,他坐在火篝對面慢慢烤著一隻野雞,接過他遞過來烤好的熟肉,香氣四溢,“儘管有些薄焦,不如燒烤,但也算人間美味,如再加點醬料簡直美得沒得說了……”
“燒烤?”
“對呀!”我沒注意到他語氣中的一點疑惑,徑自被燒雞的味道吸引得直流口水。
“你說朗月做的那東西叫燒烤?”他狀似很平靜地問道,我剛入口的肉就卡在了喉嚨口,難道朗月沒告訴他嗎,還是我沒和朗月說清楚那是燒烤嗎?我眼珠子轉了轉,忙道:“對呀,朗月說那是燒烤。”
“她說那就叫熟肉。”他還是很平靜地說道,我咬了咬唇,道:“哦,那就是——名熟肉,字燒烤……”
估計聽到我這個解釋他該氣得七竅生煙了,可沒料到他竟沒再追究,反倒問道:“今晚就睡這裡?”
“嗯,你可以先回去的。我還想和虎兄虎弟多呆些時日,說不定不回夜山了。”
“你想與虎作伴一生?”
“也不是呀,等過些日子,我就去浪跡天涯。”我倏地想起流玉,想起他那句“我願意為你永遠空著王妃的位置。”
“睡吧!”一件黑色披風落到我的身上,我瞪了瞪對面已經躺下的他,不滿地撅起嘴,我都沒吃完居然就讓我睡,真是個沒人性的傢伙。
3、中箭
醒來是被虎大舔醒的,篝火已經滅了,夜鎖也不知去向,周圍安靜得好像我仍在山間虛度的那段光陰,若不是身上這件黑色披風,我倒真以為我未曾離開禁山,從未遇到過朗月父女……
中箭(2)
虎大用腦袋輕輕頂了頂我,然後向一邊走去,我連忙站起來,徑自問道:“虎大,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虎大繼續朝那我曾熟悉無比的地牢石門走去,我苦笑一聲:“你是要我回味囚牢中的時光嗎?”
越走近石門,裡邊的回憶越一幕一幕地朝我襲來,婆婆無微不至的關懷、赤衣叔的冷漠、黃衣叔的快嘴、紫衣叔的粗獷……可惜地牢已毀,不然我可能會進去往返一下自己曾經的童年時光,正想著虎大突然大叫一聲,把我嚇了一跳,轉頭看它,它卻打了個哈欠,滿是慵懶的睡意,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嚇人了。我繼續向前走去,手剛能觸及石門的斷椽殘壁,腳下忽然像撞到什麼東西,我剛要察看,不懂從何處飛來一塊石頭落到我腳前,一隻捕獸夾就真真實實地現出草叢,生生地咬住那塊石頭……
怎麼會有人在這裡安捕獸夾呢,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忽然對面的石門斷隙中飛出密密的細箭,迎面朝我射來……驀地,一個身影攔在我面前,抱著我跌倒在地滾了幾圈,石門箭還是不停地飛出來,飛落到地上,居然有人利用石門和捕獸夾作機關,如果踩上捕獸夾的是我,此刻我怕早已經成為馬蜂窩了。
“呃……”抱住我的身影突然痛苦地呻吟了下,我的視線立刻從飛箭轉移到他身上,只見他的右臂鮮血淋淋,一隻箭深深地插在他的右膀上。
“你的手臂……”
“死不了!”夜鎖艱難地撐著地半坐起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