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到的手絹嘛。
他甩掉可笑的淡桃紅手絹,低咆著:“你是醉糊塗了還是耍弄我,我要的是繡有白牡丹的手絹。”
“這容易呀!”她又連喝幾杯酒。“告訴你,揚州城有個繡娘擁有一手好繡工。”
“元潤潤!你到底要裝酒瘋到什麼時候?我不相信元老頭子沒有把手絹交給你這獨生女,我更不相信你完全不知手絹的重要!”
“你好吵哦,我要回餅鋪去了。”
“不準走!我找你找了這麼多年,原以為元老頭子是藏居在大漠或是荒野之地,沒有想到竟然是住在風光明媚的蘇州!這幾年我和我爹找了多少叢林和深山……”
潤潤揉著耳朵,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一句半語。
以壺就口,她把一整壺的酒全喝光了。然後她一邊哭一邊笑。“再過五天我就要披上霞帔喜服,可是我的新郎卻和別的女人上街出遊,我一天幾乎見不著他一次,見了也是叫人難受的冷淡……”
“不必和我談論單奕陽!我只在意那手……”
“可是我好傷心好傷心哦!和爹孃死去一樣地傷心,這種傷心好像是自己快要死去的感覺。”
他問東,她說西!如果不是打著人財兩得的算計,如果不是殺了她便斷了線索,他真的可能一掌送她歸西。
“元潤潤!你清醒……”他突地噤聲,屏風被推倒的巨響使他警覺地閉上嘴。
單奕陽旋風似地跑向潤潤,一把橫抱起醉態可掬的她,怒目如箭地射向宋威。“宋公子請自重,她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男女之間還是避嫌的好!”
宋威乾笑數聲。“單大少爺是吧?你多心了,在下是大大方方地和元姑娘暢談品酒。”
“品酒?品成這醉樣!君子不奪人所愛,倘若宋公子你想行小人掠奪之舉,我單奕陽絕對與你搏命一拼。”
這宣示主權的威脅意味十分明白了。宋威斂眉頷首。“單大少爺是出自於愛她的心,或者只是不甘於認輸?男人多有一種毛病,自己不想要的也不樂意拱手讓人。”
“我是如何與你不相干吧?”單奕陽抱著全身軟綿綿的潤潤走下樓階。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直冷眼觀看的範春天覺得荒謬地好笑。“我早知道他是利用我,他的男人尊嚴和威儀使他無法控制氣惱他最在乎的元潤潤。”
宋威淡然一瞄,他坐下,叫店小二再送壺酒來。
範春天也坐下。“你不在意這幾日我和單奕陽走得近了點兒?”不吃醋是吧,因為他無心於她。
他緩緩地飲酒。“你不是希望和元潤潤成為姐妹,藉機查探手絹的下落?你和姓單的親近,不擔心她視你為可恨的情敵?”
“這幾日單奕陽和我說不到幾句話。他的溫柔舉止不過是演戲,當我和他獨處的時候,他總是心思飄遊地喝著悶酒。”
“酒後不出亂子?”
“你在意嗎?師兄。”範春天急切的口吻洩漏她未滅的渴盼。
“那條手絹藏在哪裡?”宋威不答反問。
她失落了,黯然回答:“我找過元潤潤的廂房,並沒有見到白牡丹花手絹。”
“如果你查得手絹下落,你會告知我或是一人獨享那些財寶?”
“師兄,你竟然這般看待我?”他的疑慮使她含淚以對。
“我相信的是人性。”人性本貪。
“不要拉我!我還要喝酒……”潤潤掙扎出單奕陽的箝制,薄醉的她走沒幾步就撞到街旁的水果攤子。
“喂,我的梨……”水果攤子老闆揚聲大喊。
單奕陽連忙掏出銀兩為她解決。但見她一會撞翻花粉攤子,一會兒又把玉販子的玉飾弄得散落一地,而他也就跟在後頭賠錢和賠不是!
這會潤潤差一些跌倒,他適時地伸手扶拉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如果你連走路都會跌傷,別怪我當眾抱你回鋪子。”
潤潤眨眨眼,又皺皺鼻,然後她笑了,笑得無邪甜美。
“我知道你是單奕陽,對不對?所以我並沒有喝醉,我也清楚你在威脅我……”
“威脅?”他只是擔心她跌跤。
她重重地點頭,伸張雙臂。“你可以抱我,我不怕人言是非,因為我和你是未婚夫妻……”
既然如此,他乾脆打橫抱起她。
雙手摟住單奕陽的頸脖,潤潤把臉往他胸懷磨蹭而去。他的心跳強而有力,沉穩綿長,是一種安心溫暖的慰藉。
街邊兩側響起如雷掌聲,大夥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