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些噁心畏懼。“究竟是哪個熊經理在叫自己?”她就問那個服務員。熊家兄弟在這風月樓都被叫做經理。
“兩個經理都在,你可要小心些。”那個服務員有些同情地看著她,她當然知道兩個熊經理都是什麼東西,秋月這次只怕是難逃魔掌了。
秋月忐忑不安地走進了熊麻子的辦公室,熊三果然也在。她一走進去,熊三的一雙眼睛淫兮兮地直往她身上看,恨不得從眼睛裡突然伸出一雙手扒光了她的衣服。真他媽的俊呀,這少婦自有一種成熟韻味,像是熟透的飽滿多汁的果實,遠不是那種青澀的小姑娘可以比的。熊三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到大哥咳嗽了一聲,就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
“秋月,我們不是答應幫你討回你男人的撫桖金了嗎?那個老闆這會兒躺在醫院裡快要死了,金礦一時也無法開工,資金也籌不來,但我們兄弟已經答應你了就不能失信,這是十萬塊錢,你先拿著,等以後金礦老闆有錢了我們一定會幫你多要回一些來。你拿了這錢以後想回老家也行,想繼續留在這裡也行,給你重新安排一個輕鬆的工作。”熊麻子一改平時蠻橫霸道的聲調,語氣出奇地溫和。
秋月有些意外,今天這太陽怎麼打西邊出來了?她接過那一捆沉甸甸的錢,彷彿捧著了自己男人的生命。一個大活人沒有了,就換了這一捆紙嗎?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嘩嘩地流起來。最初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被時間沖淡了不少,在拿到錢的那一刻又重新撕裂了。秋月提著一袋子的錢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風月樓,滿大街陌生的人彷彿離她很遙遠,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此時似乎和她都毫不相干。
綹子黃昏昏沉沉地走出了網咖,熬了通宵就是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綹子黃是他的綽號,綹子是東北方言就是指土匪。他並不是真的土匪,充其量不過是流裡流氣遊手好閒的痞子,當然也幹些撬門拎包的事。乍一從黑乎乎的網咖出來,冬天白花花的太陽晃得他一時睜不開眼來,揉了揉眼睛,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他站在巷子口發怔。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回那個破爛不堪的家聽奶奶漏風的嘴嘮叨會很心煩,這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到飯店裡燒雞來那麼一隻,紅燒肉來一碗,羊肉餃子來半斤,這麼多吃得完嗎?他想著吞了一下口水。可惜,肚子裡空空的,口袋裡也空空的,連最後的一個硬幣也給了網咖的那個長得跟某當紅明星很像的網咖收銀小姐。
這時,綹子黃的眼睛一亮,他看見一個漂亮的女人像患了夢遊症似的提著一個袋子晃悠著走了過來。哈哈,真是雪裡送碳,他興奮起來。等那女人走近的時候,他突然衝過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袋子,轉身向巷子裡跑去,跑過網咖的時候他還不忘扭頭衝倚在網咖門口巧笑嫣然的收銀小姐吹了聲口哨,那女孩衝他拋了個媚眼,就衝這一眼綹子黃不知道又要往這裡送多少錢。
秋月茫然地走在街上,這時從旁邊竄出來一個人來,一把奪去了她手中裝著十萬元錢的袋子,撒腿又跑進了巷子,一轉眼就沒影了。在那一瞬間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愣怔了一下,看看空空的雙手,突然發出一聲悲慟的嚎叫:“我的錢——”她眼睜睜地看著十萬塊錢突然間就沒了,像是男人的生命在她面前被突然奪取一樣。她眼前一黑,陽光、行人、街道突然間消失了,她兩腿一軟慢慢地癱倒在地上。
綹子黃一路狂奔,在這一片迷宮似的居民區裡,他簡直如魚兒似的在巷子裡鑽來鑽去。穿過了好幾道巷子,他喘著粗氣回頭望了望,身後沒人追來,他嗖地一下鑽進了旁邊的一個廁所,廁所裡沒人,他開啟袋子看了一眼,愣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再看看還是滿滿一袋子清一色的百元大鈔。
“媽的,不會是假錢吧?”他抽出一張,根本不用仔細看,拿在手裡就知道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真錢,這對於一個倒騰過假幣的人來說鑑別偽幣的功夫絕對不比銀行的專業人員差。他又一連抽出好幾張都是貨真價實的人民幣,他的心這時才怦怦地亂跳起來。媽的,老子發財了。
幾分鐘以後,綹子黃從廁所裡出來,手裡的袋子已經不見了,他一搖三晃地往家裡走去。那個破敗不堪的家只有他和奶奶兩個人,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
綹子黃的奶奶聽到有人進了院子,揉了揉昏花的眼睛才看清是多天未見的孫子,剛想張嘴說話,他嗖地一下就溜進了自己屋裡。綹子黃把錢數了一遍整整十萬元!他抽出一疊錢,把其餘的錢藏好,這才哼著小曲得意地走了出來,見奶奶猶自在外面絮絮叨叨的,就不耐煩地說:“我已經找到事做了,在——在網咖上班呢。”把幾張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