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透過珍珠垂簾見到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聽他自報姓名,原來他就是麗娘培訓課程中講過的寧國大將軍聶遠端之子,太子的近侍親信聶臻。
“聶將軍請起,有勞將軍遠道而來。”渭王笑呵呵地寒暄道,讓隨侍的侍女將莫雅扶上硃紅漆的華貴馬車,“一路上更要辛苦將軍了。”
莫雅坐上馬車,靠著窗簾的縫隙檢視四周,送嫁的行列中並沒有見到瑾夫人的身影。看來渭王是在提醒她,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莫雅心下淒涼,可憐這一生悲苦的女人,連給女兒送嫁的權利都沒有。
聲勢浩大的迎親隊伍,緩慢地前行著,帶著莫雅離開了囚籠一般的渭宮,又將她送入另一個兇險之地。
雖然馬車裝飾豪華,坐榻也包裹了層層的絲綢,但顛簸的馬車,還是讓坐慣了現代交通工具的莫雅苦不堪言。
馬車突然一個大顛簸,莫雅來不及防備,猛地將她從坐榻上甩下跌在馬車的地板上,疼得她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笨重的禮服讓她費了好些力氣才爬回榻上,沉重的鳳冠也歪在一邊,金雕的邊角將細緻的臉頰劃出一道紅印。莫雅摘下鳳冠大叫一聲:“來人啊!”
馬車的簾子立刻被揭了起來,一個陌生面孔的侍女出現在車前,恭敬地問道:“公主有何吩咐?”
“停車,本宮坐得累了,想下去歇一歇。”莫雅端出公主的架子吩咐她。
那侍女低著頭依然很恭敬地回話:“公主,奴婢不敢做主,待奴婢去請聶將軍過來。”語氣雖恭敬,但話中之意卻明白地告訴莫雅,聶臻才是這兒能做主的人。
莫雅冷哼一聲,一坐上寧國的車駕,隨侍自己的渭宮侍女無一人在身邊,周圍全是寧國的僕從和士兵,看來寧國是有意要孤立自己,斷開她和渭國所有的聯絡。也好,渭國來人中必定也有渭王派來監視自己的耳目,既然沒有這些人在身邊,她也不用偽裝得這麼辛苦了。
“公主。”聶臻來到車駕前,向她行禮。
“聶將軍,本宮想下去走走,透透氣,請您親自批准吧。”莫雅冷冷道,既然大家互相防備,也犯不著那麼客氣。
“請公主恕罪,非是末將無禮,只是此處靠近渭國邊境,與他國相鄰,怕是不大安全,末將奉命迎接公主,不敢有絲毫馬虎,還請公主見諒。”聶臻的話說得雖然客氣,卻絲毫不肯讓步。
莫雅環顧四周,道:“依本宮看,此處地勢開闊,並沒有可以伏擊的地方,而且既然是臨近我渭國邊城,附近必然會有駐軍,安全倒是無慮。將軍率隊前來迎親,今天一早就從渭都出發,連中午也未曾多做休息,若是這麼一直急著趕路,怕是都累得厲害了,反而耽擱明日的行程。您說呢,將軍?”
聶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公主稍等,待末將四處檢視一下,再作打算。”
聶臻向她一行禮,跳上馬,飛快向隊伍後方馳去。
不一會兒,隊伍便接到命令停止前行,軍士們迅速閃開,一部分人在周邊設崗警戒,另一部分人帶著僕從們開始在附近挑選合適的場地安營紮寨,訓練有素地準備過夜的工作。
莫雅看著隊伍的行動,心中嘀咕,這個小孩兒,年紀不大, 做事倒是挺細心的,領軍也很有頭腦,難怪會能成為太子的親信近侍。看來他的主子烆太子的確不簡單,難怪渭王這麼忌諱他。
二、出嫁(2)
一頓飯的工夫,幾十頂營帳便搭建起來。千餘名士兵在營區周圍巡邏著,其他士兵在營地內輪流休息,侍女們開始生火準備晚飯。
換下沉重的禮服和鳳冠,莫雅打算到四處走動走動,到古代後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渭王宮以外的景色。剛走出營帳,護衛計程車兵迅速圍了上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本宮是你們的犯人嗎?”莫雅怒道,渭王有瑾夫人在手上,自己想逃也逃不了。
聶臻從後方走上前來,解釋道:“公主莫要誤會,他們是奉了末將的命令來保護公主的。”
“將軍護衛烆太子時,也是這樣把他禁錮起來嗎?”莫雅諷刺道。
聶臻臉色大變,一時竟沒有回上話來。
莫雅不理會他,轉身向營地附近的小溪邊走去。
清澈的溪水裡幾條小魚在水中嬉戲著,清涼的觸感撫平了莫雅焦躁的心緒。
千年前的野外,純淨得沒有一絲汙染,這樣純粹的自然,是21世紀所罕見的。這一瞬間,莫雅幾乎忘卻了眼下的煩惱,放任自己沉浸在大自然的溫柔懷抱中。
夕陽西下,天染紅霞,日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