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欲再送,就被杜懷瑾阻止了,“你前幾日受了寒.現在還未大好,還是乖乖呆在房裡。”雙手搭上了她的肩,細細的凝視她,“聽話。”
總把自己當小孩子一樣……
他的聲音甘醇清明,沈紫言聽著覺得心裡十分溫暖,就笑了笑,“去吧。”一直目送著杜懷瑾天青色的身影消失在眼簾裡,才折轉回了內室,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燭火搖曳,映出她雪白的容顏。沈紫言思前想後,開始為自己的遲鈍懊悔起來。早在大太太到訪之時,她就該察覺有什麼不妥當才是,怎麼定然要等到杜懷懂提醒,才能明白些什麼!說到底,自己潛意識裡就是覺得杜懷瑾值得依靠,或者說,任何事情到了他手中都能解決,所以漸漸就變得有些懶怠起來。
這顯然不是沈紫言願意見到的結局。
不過,既然杜懷瑾也是方才才想到這事,說明之前他也並不知道此事,只是根據大太太的反常推測出來的。這事也見得,杜懷瑾也不是無所不知的啊。只不過,他的反應比旁人更為敏銳,能很快的順藤摸瓜,覺察到一些內裡的事情。
也就是說,若是大太太不來這一趟,杜懷瑾可能也不會有所察覺。想到此處,她硬生生打了個寒戰。可怕的不是面臨危險,而是危險來臨,自然還渾然不覺……
她希望的狀況,是站在杜懷瑾身邊,和他一起分擔風風雨雨。而不是在他的庇護下,做著萬事不知的安樂婦人。墨書見著她出神,忙說道:“小姐,現在時候也晚了,您大病初癒,不如先歇下吧。”
沈紫言搖了搖頭,白天睡得太多,現在絲毫沒有睡意,“你去把針線繃子拿來,我做做針線。”墨書大感詫異,自家小姐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對於女紅一事,從來是諱莫如深,能不沾上就儘量不會拿針線的,現在怎麼突然這麼主動起來。
然而她還是什麼也沒有問,立刻去針線萎裡拿了針線過來,又拿了花樣給她看,“也不知道小姐要繡什麼花樣的?”那些花樣無外乎就是花鳥,孔雀,蝴蝶,風景,沈紫言看了看,挑了一副比較簡單的花鳥花樣,“就這個,讓我先試著練練手。”
墨書忙替她分線,沈紫言拿著針在大紅錦緞上比劃了半天,針腳雖然還是歪歪扭扭的,可這次她卻格外的有耐心,一針一線的,做的十分認真。墨書漸漸看出苗頭來了,自家小姐多半是要做什麼物事,還是不能由丫鬟們插手的,現在看來,十有八九就是三少爺的貼身小衣了。
這樣想著,墨書教得更是認真,秋水就在一旁看著,不時也插上幾句,沈紫言看著自家的刺繡,雖然還是沒有個樣子,可是好歹是堅持下來了。
真己繡的黃鷂也有了幾分小鳥的模樣,再也不似往昔一團黃雲了。
沈紫言看了半晌,心裡也有些歡喜,在別人眼裡或許是一團糟,可是對於她而言,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心裡默唸,杜懷瑾,我一定給你做出一套褻衣來。這話自然是不好對著墨書和秋水二人說的,沈紫言又將視線落在了一對黃鸝鳥上,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杜懷瑾騎著馬賓士在金陵城的青石小道上,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行到綺夢樓下時,杜懷瑾吹了個口哨,燈火通明的綺夢樓裡,二樓的窗子裡探出一張唇紅齒的面孔來。那人正是玉成,杜懷瑾就對著他使了個手勢,玉成不慌不忙的從二樓一躍而下,好在現在將近子夜時分,路上並無人走動,自然也無人看見他的動作了。
杜懷瑾輕輕一躍,跳下馬來,低聲道:“你去替我查查沈家大老爺家裡。”玉成點了點頭,眨了眨眼,示意明白了。杜懷瑾鬆了一口氣,“明日午時之前給我訊息。”玉成手裡的玉簫晃了兩晃,斜眼看他,“這次怎麼這麼急?”
杜懷瑾對他的輕怠不以為意,“身家性命的事,怎麼不急?”說著,也不待玉成答話,騎著駿馬,絕塵而去。玉成看著他消失,這才慢悠悠走入了綺夢樓裡。看臺上修竹正依依呀呀的唱著綺麗的崑曲,一句一句的,哀婉悲慼。
玉成聽了幾句,趁著眾人不注意,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拐角處。西晨風正似笑非笑的守在那裡,“三公子又吩咐什麼了?”玉成就將杜懷瞪所說的話大略說了說,臨了輕笑,“你可悠著點,三公子明日午時就要確切訊息,若是你走了大褶子,這可事關她那心肝娘子,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西晨風狐狸眼一眯,眉宇間有了少見的幾分傲然,“若是辦不成他的事,我豈不是自毀名聲?”玉成笑了笑,“你的事情怎樣了?”西晨風臉上的笑容一瞬間蕩然無存,眼裡是深深的傷痛,面色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