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的人根本熬不過去。
天亮之後,左守義讓綠營中還有戰力的人換上了東虜的甲衣,拿了兵器站在城頭。作為瞭望。自己帶著特偵營弟兄四散而出,一方面探查東虜探馬的位置,以此判斷東虜後隊的位置和規模;另一方面派人去海邊眺望,看看是否能等來水師艦船。
老天爺在與大明開了三十年的玩笑之後,終於正經了一回。如期將山東水師送到了覺華島海域。按照最初的計劃,蕭東樓要在覺華島西北的興城河入海口借河海之勢紮營,然後攻取十餘里之外的寧遠城。誰知道剛上岸,就碰到了左守義派來的偵騎,徑直一個急行軍就可以趕到寧遠佈防。
寧遠建衛是在宣德三年,當年的遼西走廊並不為明廷看重,因為它只是單純連線京東和遼東的走廊。那時候的遼東還穩穩的在大明手中,建州女真還在努力冒充金國遺民,以歸附大明而自豪。
即便如此,宣德五年建成的寧遠衛城也有內外兩城,九里周長,即便在內地也不算小城了。百年之後的隆慶二年,這座寧遠衛城毀於地震。遼東事起之後,又於原址修建瞭如今的寧遠城。在孫承宗主遼鼎盛時期,寧遠城有軍民五萬戶,屯墾遠至五十里之外,商旅輻輳,為關外一大重鎮。
蕭東樓一向雷厲風行,問明軍情之後立刻派出了營中探馬,旋即點起上岸的頭批部隊,輕裝奔赴寧遠城。這也是有了軍銜之後的好處,雖然下船之後建制有些混亂,但是軍官一聲令下,士兵仍舊知道該聽從何人指揮。
這支率先出發的三個局,在半個時辰之後就看到了平原上的一座雄城。
“城高三丈,城基也寬三丈,頂上寬二丈六,城垛高六尺。四角有炮臺。”左守義親自迎了出來,與蕭東樓相互見禮,同時向蕭將軍介紹了一番寧遠城的城防情況。
“外面看看都還好,只有些地方的包磚給虜人拆了去蓋房。”左守義道:“不過城內比較慘些,除了鐘鼓樓還在,就城西有些零星逃過火災的民居,現在收拾出來給難民住了。”
“這個無妨,我們帶了營帳。”蕭東樓看著城牆,眉頭緊湊:“這炮樓還是不行,城門又是外凸,不便守禦。得建空心敵臺才行。”
“只要你有糧食,勞工都是現成的。”左守義贊同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見識過了內凹型城牆的好處,再看這種正正方方的城池,就有些不滿足了。當年戚繼光在薊鎮防蒙韃的時候,發明了空心敵臺,就是在城牆上搭建一個延伸出去的臺閣,造成內凹防禦的效果。這也成了救急之舉,無論是袁崇煥守寧遠還是陳永福守開封,都用過這個辦法。
“糧食多的是,就是還沒來得及運。”蕭東樓道:“等會看看這些難民能不能走,若是可以直接送到海邊去就食。”
“也是個好辦法。”左守義眯眼看了看太陽,道:“蕭將軍先巡視一下寧遠城吧,附近的地形地圖我也都留在這裡一份,然後我部就先走了。”
“有勞左營官。”蕭東樓微微欠了欠身,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些難民若是有走散被東虜抓住的,洩露了貴部的情報,該如何是好?”
“他們能洩露什麼情報?”左守義笑道:“無非就是說我們扮成韃子罷了。我還擔心東虜那邊不知道呢!”
蕭東樓心中一轉,登時明白過來:東虜不知道明軍是扮作韃子,固然可以瞞天過海;東虜若是知道有一支明軍扮作了自己人的模樣,那豈不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正好讓左守義渾水摸魚,甚至賊喊捉賊。
“好膽魄。”蕭東樓也由衷讚道:“能得識左營官,實在是蕭某幸事!”
“將軍謬讚了。”左守義謙虛一聲,腳下卻沒有放緩。
今日那一百東虜沒有出現,顯然是與那五百大隊合在一處,是以耽擱了。如此一來,等那支虜兵到了,難免要小打一陣。
“東虜雖然看似在關外沒有大軍,但他們原本就是兵民一體,一旦有事,各屯徵召,還是能拉起一支萬人以上的隊伍。”左守義提醒道。
蕭東樓也做過關外的功課,不以為然道:“他們只是以個人武勇為憑藉,碰上如我等精密操練出來的大軍,根本不堪一擊。而且當年袁崇煥以兩萬兵、三十門炮,守此孤城都沒讓老奴六萬人馬打下來。我第二師這回頭批運來的火炮就有六十門,還有近萬條火銃。要想破城,除非東虜傾國而來。”
左守義笑了笑沒說話。他知道蕭東樓的第二師奔襲天津,以一個師的兵力頂住了東虜十數萬大軍的強攻。雖然沒有親眼見到當日戰況,但是聽說第二師幾乎換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