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表面上的和諧?不,我以為這正是她需要竭力維持的。她是個女人,一個商界名女人,而且是個美麗得令人頭昏腦脹的女人,她整日在男人堆裡打交道,她更需要文室這個警察丈夫這把保護傘,也更需要婚姻這件衣服的包裝。再說,讓文室死在她的酒店,她笨死了。”
小方乏力地靠在椅背上,“這麼說,她缺乏動機?不是她乾的嘍?”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但,一定是她做的。”
也許是小方的口氣過於肯定,上官不由問:“為什麼?”
“直覺!”小方硬梆梆地道,想了想又說,“一件事情發生了,誰將會從中取利?現在文室死了,誰會得到好處?”
“你是說文室的死會給龍琪帶來好處?”上官搖頭,“什麼好處?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文室死了對她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不,上官,你的眼睛不要老盯著有形的東西,也想想無形的事情。”
“無形的東西?”上官沉吟。
“比如自由。”小方提示對方。
“自由?”上官自語。
“婚姻有時對人是種束縛。我想會不會是這樣──”小方忽然坐起來,“龍琪愛上了一個男人,為了達到與之結婚的目的,所以……”
“方隊!”上官文華打斷小方的話,“你老人家小報看多了吧,編起故事來了。你跟龍琪交過手的,你覺得她是那種為感情瘋狂的人嗎?恰恰相反,她的頭腦非常冷靜。她今天的名利地位絕非白白得來的,這與她的高人一等的情商智商不無關係。退一步說,就算她看上了哪個男人,以她的財力,金屋藏嬌包起來就行了,用得著殺人嗎?這可是死罪,你以為她18歲啦?情竇初開想男人想瘋啦?”
小方看著上官,頗為不滿地,“金屋藏嬌包起來?聽聽這都什麼口氣,你們女人現在怎麼都這樣!噢,聽你的話外音,你好像還挺佩服她的嘛。”
“那當然,我是挺服氣她的,說實在的,做女人能做到她那個份兒上,也算是不枉此生。”上官毫不隱瞞自己的情感傾向。此一刻,她站在了女人這一邊。
“那是你沒看見她對文室的那個樣子,真是無情至極。”
“那又怎麼樣,女人在一棵樹上吊死的多情時代早就過去了。”
小方盯著上官,“道理也可以這麼講嗎?”
上官則一字一字地說:“方隊,我實話告訴你吧,女人想要做成一件事,就得心狠,不光對別人狠,更要對自己狠,像武則天。沒辦法,因為這是個男權社會,天下狼屯虎陛。不狠,殺不出一條血路,就算有了路,也混不下去。”
小方倒吸了一口冷氣,為他這位女下屬的這般見識。
“別這樣看我,女人要想翻身,就得清醒認識到自身的處境,臥薪嚐膽,突破重圍。”
小方又吸了一口冷氣,他對女人的瞭解簡直太少了,他一直以為她們是乖乖虎,不料現在她們要造反了。不,已經造反了。
“看來你是站在龍琪這一面了?”
“我是站在正義這一面。其實你對案子的懷疑,始於文室死了,龍琪這個做妻子的卻沒到場。又因為她有錢有地位,是個女強人,你看不順眼,於是你心中那種潛藏的大男子主義就開始抬頭……”
“這個因素不能排除,但某種直覺告訴我,她肯定有嫌疑。”小方實話實說。
“也許,但我認為基本可以排除情殺。”上官說。話題又轉回案子本身。
“那就是仇殺?”小方皺著眉頭,“可是文室會有什麼事讓龍琪恨之入骨呢?”
“是不是龍琪有什麼把柄讓文室抓住了。”上官文華說,“他可是個警察。”
“有這個可能。”小方沉吟。
“還有件事,昨晚我又返回去仔細地檢視過電梯,發覺電梯內竟然沒有文室的指紋,你不覺得奇怪嗎?”上官蹙眉。
“哦?”小方沉思道,“他難道戴著手套?不會吧?”
“應該不會,一則現在的天氣還很暖和,不到戴手套的季節;二則照他的衣著來看,他來得很急,一個連內褲都不穿的人,怎麼會想著戴手套?而且我們在現場也沒發現手套啊。退一步,如果文室真的戴了手套,是有人先我們一步拿走了那付手套……但沒道理啊,這麼做對誰有好處?對誰也沒好處。如果真是這樣,文室其人也很值得推敲,首先,他去酒店幹什麼?”上官條分縷析。
小方陷入沉思,看來這個案子,相當複雜。“那電梯裡留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