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妍妍一拍桌:“我也沒急,我也信老太太,就怕某人傻乎乎給送竟寺廟持齋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賈嬌嬌忙安撫她:“是的是的,你沒急,你只是關心則亂嘛!姐姐我真是太太太太感動了,能有你這麼急人所急的好妹妹……”
語無倫次安撫一堆,賈妍妍聽得都臉紅了,她才說到點子上:
“反正老爺就是覺得太太的主意可取,也不可能越過老太太、直接將她的孫女兒送進廟裡去的——
再則,我聽說老太太今年中秋會進宮赴宴呢。”
賈妍妍眼睛一亮:“真的?”
原來老太太的大招是要憋到中秋宮宴的時候嗎?莫非嬤嬤是要從太后跟前兒討來的?那可真是,好大的籌碼啊!
賈妍妍一想到自己能頂著“太后宮裡的老嬤嬤教匯出來”的加分項挑人家,就心滿意足,賈嬌嬌見狀果斷閉嘴,也不提老太太還說了一句:
“大丫頭也準備著,到時候陪老婆子一道進宮去。”
沒眼色不等於總犯白目,傻大姐也未必就不知道當面炫耀和長輩提點的不同,賈嬌嬌從來都是個和睦友愛的好姑娘。
第19章 婆媳交鋒
而老太太,也果然沒有讓賈嬌嬌失望。
將話透給賈嬌嬌的第三天,老太太暗暗滿意西小院的風平浪靜之餘,索性就在臘月初一、全家上至賈代善、賈史氏夫妻,下到寵愛不顯但長盛不衰的秦姨娘、無子有寵的小白氏、無子無寵的老姨娘李氏,中間又有老太太的寶貝金孫賈赦,太太的心肝賈政、寶貝賈敏,秦姨娘生的二姑娘賈妍妍,已故大白姨娘生的三姑娘賈好好,當然賈嬌嬌這個大姑娘也是免不了的。
賈嬌嬌的存在感還挺足的,此時正和賈赦一左一右依著老太太坐在上首,你一言我一語地逗得老太太喜笑顏開,賈史氏則在下頭坐著,懷裡抱著才過週歲的小女兒賈敏,看著上首的嫡子庶女都彷彿十分慈愛,倒是看向對面坐在賈代善下手的次子賈政反而嚴厲些:
“你父親這一回委實辛苦,你也要曉得多多孝順著才是,可不許一味兒猴著混鬧!”
賈政少不得答些個“這府裡的尊榮都是父親拿命拼來的,孩兒自然體貼父親,感念母親,時刻將孝順二字記在心頭”之類的話,賈史氏少不得又和賈代善嘆幾聲:
“咱們政哥兒就是個實心眼子嘴巴拙的,也都是隨得我這笨嘴拙舌的性子,遠不及老太太□□出來的靈巧可人,
原還可喜他倒肯在正經書本上下功夫,不想身子骨不濟,遠下金陵一回,竟只過了一遭縣試就病倒,雖也帶病參加了府試,到底熬不住……”
賈史氏果然曉得賈代善的心思,自從大白姨娘前年產子一屍兩命、母子同日去了之後,這個在戰場上廝殺得鐵石心腸的男人也開始柔軟下來,懂得嫡妻幼子的好處。
此時聽妻子先唏噓嫌棄一回幼子,倒反而柔聲安慰賈政幾句,左不過“如今年幼”、勝不驕敗不餒、繼續努力待來年”一類話兒,實在好一番夫妻和睦、父慈子孝,只可惜不管是當年第一個真愛於氏留下的賈嬌嬌、還是前幾年差點兒以賤妾出身躍居正式側夫人之位的大白姨娘留下的賈好好,都不在這天倫畫裡。
甚至連賈史氏嫡出的長子賈赦都隱隱被排斥在外。
老太太眯著眼看了一會兒,暗暗慶幸賈赦那兒有賈嬌嬌故意逗著分心,倒難得沒被這幅過分和諧的天倫圖刺到,心裡的打算也越發堅定:
“善兒這一回隨聖駕北上,確實是辛苦了,咱們家這三等公成了二等公,委實是皇恩浩蕩……
正巧我精神頭略好些,就想著,也有許多年沒進宮領宴了,正好趁著今年還走得動,總要去一回,叩謝主子爺恩典,也是全我這一片心了……”
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惹得賈代善都不知道幾回提起“主子爺也惦記著您呢”、“之前暑熱就惦記著您何以消夏”、“前兒又叮囑我您手腳早年凍傷過,務必要仔細養著”之類的,老太太才算是說到正題:
“只是今年咱們府裡有喜事,當年老國公一輩子浮浮沉沉、蠅營狗苟,臨了臨了也不過三等公,總還是要善兒爭氣掙命兒,才先是原籍襲爵,後又更進一等,這可真是咱們祖上再想不到的榮耀,今年祭祖非要仔細些兒籌備,雖說有隔壁代化媳婦並敬哥兒媳婦在,但代化媳婦也漸有年歲,敬哥兒媳婦又輩分小面兒嫩,再則今年又是我們的大喜,也不能把事情一味推給人家忙活……”
賈代善低著頭,也不敢去深思亡父在老母口中成了“蠅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