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早放了話,讓史氏只需要在初一十五來請安,因此不是初一十五的時節,就是一大早兒晨定之時,老太太要見媳婦也要讓人去請
——老太太當著人時,對媳婦還算客氣,但將奴婢揮退之後,卻毫不客氣罵了賈史氏個狗血淋頭,完了也不聽她辯駁,只道:
“如今可不是追究那流言是誰放的、縱的的時候,我只問你一句:
現滿京都說我們家哥兒姐兒們是刑剋命格,尤其克長輩、克姻親,虧得赦哥兒已經定下,可政哥兒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兒,你可有把握能讓你看中的人家,都能在一兩年後忘了這流言?
我老婆子膽小沒見識,只怕到了十來年後敏姐兒說親事那會子,都要被人拿出來說道呢!
再則,我也知道你孃家兄弟近幾年和大阿哥走得近,但‘生而克母’這種話也是混傳的?毓慶宮當了聖上這許多年心尖尖,縱然如今阿哥漸多,或許分薄了寵愛去,但這話縱是有一日聖上口不擇言自己罵出來了,也且由不得底下奴才胡言亂語著呢!”
一疊聲下來,也不管賈史氏如何反應,直接揮手:
“流言傳開了也不是說止就能止的,我今兒只是讓你知道知道自己都造了什麼孽,別回頭政哥兒敏姐兒尋不到好姻緣,甚或我善兒受了牽連,你還在做夢呢!
下去吧,從今兒起,家事交給大丫頭二丫頭看著,你就好好在正院裡頭抄經祈福,也是為善兒身子、政兒學業盡心了。”
三言兩語就被禁足了,賈史氏恨得不行,但老太太的話多少讓她惴惴,也不敢辯駁,只低頭應聲退下了。
第17章 沒羞臊
賈妍妍坐不住去尋賈嬌嬌直言的時候,正好是昨夜尚嬤嬤私下稟告老太太的時候。
賈妍妍在外頭也能裝著頗穩得住,內裡其實卻很有幾分急性子,試探兩回,見賈嬌嬌是真茫然,當下也不管汀蘭如何勸說,立拉著她就要去尋老太太做主,也就是賈嬌嬌,開啟好幾日沒檢視的工作列看一眼,雖給那瞬間清零不算,還明晃晃打上“此路不通,需另闢蹊徑”的血紅大字堵得心口發悶,但或許是神秘大禮包雖灰化了倒還在,她心裡還有些個指望,又深信那一場迷夢對老太太的威力,故還聽得進汀蘭的勸阻:
“也是,要是擾了老太太休息,回頭多喝兩碗苦藥汁子,可不定赦兄弟要嘆多少氣。
我這事兒據說也傳了幾日了,也不差這一夜——
再則縱是趕上這一夜,我們又能做什麼?外頭可是宵禁了,倒與誰闢謠去?”
如此好說歹說,才算是將賈妍妍按住了,卻一大早就頂著好憔悴一張臉來西廂房,賈嬌嬌雖沒賈妍妍恁重心思,為了“蹊徑”也不得不做一番安排,少不得要比平時晚睡半個時辰,此時又比她平日起身時候還早兩刻鐘,不免格外迷迷瞪瞪的不清醒:
“往日可都是寅末才請安的,今兒怎麼這麼急?”
把個賈妍妍氣得直跺腳:“今兒能比往常嗎?再不快點尋老太太拿主意,還不定流言能傳成什麼樣呢!”
可憐賈嬌嬌一介後世傻大姐,便是聽說過“眾口鑠金”的由來,也很難理解這種家族裡頭一個女孩兒被抹黑潑髒水,指不定轉眼就能波及一家一族的女孩兒,甚至連爺們都逃不開的情況,故而看賈妍妍這般焦急,心頭竟還很有些感動,甚至可惜原主韜光隱晦太過,白錯失了這樣一個好妹妹。
這姑娘是真有點兒傻,給催促著匆匆洗漱更衣,連如往日那般墊口兒點心都顧不上,且要感動這姐妹情深;回頭到了老太太跟前兒,給一把攬住好一番安撫,都沒能從那句“大丫頭你別怕,只管放寬心,老婆子再不濟,也不會坐視我的孫兒孫女們平白被潑一身汙水的理兒”裡頭聽出什麼來,還只當這位老太太往日真不過精力不濟才只顧著最重要那一個,心裡也還是重視孫女兒的——
甚至都沒看到賈妍妍面上尷尬之色,還有心思逗賈赦:
“我有甚好怕的?我有老太太赦兄弟,沒了尹佳子,自有別家兒郎,總能挑出個合適的來,便是萬一有甚不湊手,真讓我砸在家裡頭了,想來有老太太護著,日後赦兄弟媳婦也不會是個不容人的,日子也總能過下去——
赦兄弟,你以後會和你媳婦好生說道說道吧?我姨娘雖沒得早,但家裡頭上到老太太,下到廚房大娘養的貓兒,可都不見哪個真給我克著了,尤其老太太,也是我這些日子多來陪伴,倒添了精神,對吧?你日後可不能讓你媳婦真信了外頭那些沒腦子的胡說八道,也不能攔著我親近咱們小侄兒小侄女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