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尚嬤嬤果然聞絃歌即知雅意,先是請罪: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然而三舅太太從您這邊算就不是外人,來年赦哥兒與怡姐兒完婚,更是親上加親的一家子,正巧三舅太太又有一個莊子在普渡寺近旁,老奴這幾日探訪那瘋子的死因就忙不過來,少不得就自作主張不見外一回,託了那莊子上的管事幫忙盯著普渡寺——

還別說,賴家的近來倒是信了藏傳佛教,和那淨善大師並知客僧淨常尤其熟識呢!那魏管事也本事得很,竟是連淨常和尚近來手頭頗寬,淨善大師屋裡新藏了一個據說乃是當年玄奘大師常常把玩的蜜蠟佛手等事,都一一打聽到了。”

老太太冷哼一聲:“那蜜蠟佛手,該不會就是史氏嫁妝裡頭的吧?我怎麼沒聽說還有玄奘大師的故事?”

尚嬤嬤賠笑:

“魏管事與奴才好生形容過一回,只差畫出像兒來——

奴才琢磨著,太太嫁妝裡頭,依稀是有那麼一個,只不過沒聽說過有玄奘大師的故事,卻不知道是太太故意瞞著,還是賴家的竟連佛祖跟前都敢胡謅、哄著那個淨善。”

老太太斷言:

“史氏那人,為坑庶女舍一塊尋常蜜蠟是捨得的,但真有玄奘大師的故事,早不知道送到什麼貴人跟前討好兒了,哪會給了一個‘大師’?

至於佛祖跟前胡謅……

那兩個籤文都鬧出來了,她們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言辭之間,頗為惱怒不屑。

然而她做婆母的可以惱怒、可以不屑,尚嬤嬤一介奴婢,哪怕是打小兒和老太太一道兒長大的奴婢呢,也很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話不能接——

到底太太再不好,也是赦哥兒親孃不是?她就是敬著赦哥兒,也不該說他親孃半個字的。

因此只默默低頭,由得老太太嘮叨畢了,才繼續請罪:

“魏管事是個周到人,但我想著,正是那樣周道人,只怕事事都要稟告了咱們三舅太太去的——

或許也正是因此,三舅太太只說了怡姐兒天真爛漫,恐服侍婆母上有甚不周,想著給她多尋摸兩個經事的嬤嬤陪嫁,倒是半句話沒提咱們大姑娘的命格兒,只感嘆一句‘不易’,又讓您放心,尹佳小爺是可惜了,但顧家大小爺們太太奶奶們都會幫忙看著,指不定更合適的還在後頭呢!”

老太太如今都沒多少心操心孫女了,只聽得孃家並沒有因著那不著調的流言、不知輕重的兒媳,嫌棄赦哥兒這門親,就是十二萬分的歡喜了:

“怡姐兒是極好的,我們這樣人家,原也不差兒媳服侍,不過略做個樣子罷了,重要的是孝心——

如我當日,又何嘗讓史氏立過什麼規矩?也就是那一杯媳婦茶,並三筷子菜罷了。”

尚嬤嬤笑:“也是當今器重您,大爺新婚,都只捨得讓您這個做婆母的,出宮那麼兩日。”

老太太撇撇嘴:“如今我可常在家裡了,又何嘗要她怎麼著?”

想著賈赦,到底將那句“她如今要是敢磋磨我侄孫女兒,且看我饒她不饒”的話嚥了回去,轉而道:

“怡姐兒是打小兒養在三嫂子身邊的,也怪不得三嫂子格外多疼她兩分。

這多兩個嬤嬤做臂膀也使得,但也犯不著另往別處尋摸去——

要說經事兒,哪兒也沒那裡經的事兒多。我這一輩的老姐妹是不中用了,想來當年那些小丫頭,也該有幾個長得起來的。”

尚嬤嬤笑著給她遞上一盞牛乳:

“您若能幫著找幾個宮裡頭的嬤嬤送過去,三舅太太指定高興,怡姐兒也要念著您這位姑祖母、太婆婆的好兒呢!”

老太太擺手:“罷了罷了,她不怨我硬是將她拖到這泥潭裡來就罷啦!”

尚嬤嬤嗔道:“什麼泥潭?太太雖是年輕,但有您看著,總錯不了什麼。再則咱們赦哥兒,最是純良體貼一個人,要我看啊,就是公主格格都配的,怎麼就委屈了怡姐兒了?”

老太太給她逗樂了:“罷罷罷,怡姐兒都是我舍了麵皮千求萬懇來的呢,還公主格格?沒得讓貴人掌嘴呢!”

主僕兩人說笑一回,方才散了。

然而賈赦的事情算是揭過,賈嬌嬌又該如何?

老太太給尚嬤嬤哄得歡喜,一夜倒也安眠,可睡醒了少不得又撫額罵一回:

“史氏那沒腦子的!”

到底不願因著老鼠打了玉瓶,只得讓人將賈史氏傳過來——

因賈代善隨聖駕出征,賈政又要回原籍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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