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衝上前一把摟住靄萱,他緊摟那個背影,在靄萱的耳邊喃喃著: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知道,我不想這樣的……你給我做過很多便當,你還教我做菜,噢,對了,做的酸菜魚,我們一起騎單車春遊,我們……”
隨著男人那些喃喃自語,女孩兒的眼神變的木訥,不再有憤怒、心酸等等神色。
但當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時……
嘴角微勾,職業化的笑容和語氣:
“好,藍天私人會所,我馬上趕到,您放心,楚總的採訪裡不會有讓他反感的問題。”
掛了電話的靄萱,她也以喃喃自語的方式,對摟緊她的男人說:
“你看,我心情平靜的接領導電話;
你看,你說了那麼多,我心裡連點兒酸楚都沒有;
還有,邢文卓,好奇怪啊,你現在抱著我,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女孩兒一身黑色西服套裝,她站在馬路邊兒上不停地搖動著手攔車要去忙工作……
書齋裡的男人,頹廢地倒退著、直到退無可退靠在牆上。
他的手中還緊捏著電話,那電話的簡訊箱裡有這樣一條訊息:
如果可以,如果有來生,我再也不會找你這樣出身的男人,連遇見都要躲著。
……
“砰”地一聲。
靄萱覺得她飛了起來,她好像聽到了很多人驚恐的大喊聲,他們討論的好像是她,他們在報警,他們說京都師大門口出了車禍。
可靄萱確信自己應該沒死,她還有感受,心痛碎裂的疼痛。
耳邊似乎聽到了有雨落在窪坑水泡的滴答聲,眼前看到的是鐵鏽斑斑的鐵架子床,她覺得那副畫面像是她小時候才能見到的黑白照片。
靄萱努力睜眼,她看到有人往軍綠色書包裡面塞紙條,當那個書包合上時,包蓋上赫然寫著“為人民服務”五個紅字,她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
一九八五年,京都師大宿舍裡,梁笑笑無語地看著躺在鐵架子床上的畢月:
“畢月,李老師讓我轉交給你的家教地址放在你包裡了啊。”
沒有迴音兒,這才是正常的,可轉身要離開的梁笑笑忽然駐足不前了。
不對,畢月一直都是沒黑沒白的拼命學習,怎麼這麼早就休息,她急轉身湊上前,小手一探畢月的額頭,被額頭上的溫度嚇住了:
“畢月?畢月!”
第二章
凌晨時分,睡夢裡、高燒中的“畢月”,眼角處有淚悄然滑落進枕芯裡。
……
東北一個三面環山的小山村裡,住著這樣一戶人家。
爺爺畢富患有尿毒症,常年癱瘓在炕上;
小叔畢鐵林在二十三歲那年,因為親了一口還未返城的女知青,被判了“流氓罪”而進了監獄,直到現在已過整七年了。
奶奶也是在小叔剛進去那年,跪倒在政府面前喊著冤枉,回了村兒沒過兩個月,她抱著哭得直喘的畢月,睜著眼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死不瞑目。
從那天起,十一歲的畢月,慢慢變得不愛言語了。
女孩兒為何會這樣?
因為在柴火垛後面正攏著柴火的畢月,親眼目睹了是那個女知青先親的小叔。
她埋怨自己,如果不是她告訴了奶奶小叔是被冤枉的,是不是最疼愛她的奶奶就不會那麼早離世?
這成了小小年紀女孩兒心裡的一道疤、一道永遠翻越不過去的坎兒!
……
後來,她和孿生弟弟畢成長大了。
他們成了十里八村被豎起大拇指的談資,同時,也能經常聽到鄉親們替他們驕傲過後的一聲嘆息。
因為她家窮,因為畢家有很多外債,能借的早已經借完。
因為先是怕小叔在裡面受罪送吃送喝而困難,後來又添了爺爺得了尿毒症的治療費。
窮到什麼程度呢?
考上了大學,卻掏不出路費,走不出大山。
為了路費,為了到京都後的其他費用,畢成去磚廠背磚掙錢了。
為了錢,那些欠的錢、眼前缺的錢,畢月覺得活著真沒意思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和弟弟在十六歲就能考上大學,卻仍舊沒有改了命!誰能給個答案,告訴告訴十六歲的她!
……
“妮兒,不就是路費嗎?!爹就是賣了這把骨頭也供你們讀書!”
一米八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