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以牙還牙。
趙樹根兒腦門都冒汗了,這啥孩子啊?
二舅其實早就冒汗了,但他就跟擴音喇叭似的。
他覺得他得給外甥女仗腰,既然已經開始了,那就轟轟烈烈結束吧。
衝著一院子裡幹完活想收工的木工瓦工力工們喊道:
“聽見沒有?砸!”
同一時間,畢鐵林外穿材質很好深藍夾克衫,腳上的鞋卻是膠鞋,他的手邊放著老闆皮包,看起來一副上下不一的打扮,正坐在縣城裡的倒騎驢人力車上。
付老太太躺在炕上直嘿呀呼氣的,哼哼著渾身疼,
疼的她起不來身。
平時梳的溜光的髮鬢,此刻白髮縱生散在炕邊兒,連個棉被都沒蓋,望著一屋子的狼藉,忍著疼,無力的一拳一拳地砸身邊兒要喂她水喝的付國:
“快去,快去給你媳婦求回來,你給我快著點兒,跟人賠禮道歉,拿娟子說事兒,聽見沒有?趁著她心還有點兒熱乎氣,你就說……”付老太太捂著心口,喘了口氣才繼續道:
“你就發誓再也不了,說娟子不能缺爹少媽,上學會讓人瞧不起,誰都不如親生父母,你就往那上嘮,聽見沒?”
扭頭髮現她兒子木著臉,傻呆呆的,付老太太用盡全身的力氣,使勁推了付國一把,付國蹲坐在地上:
“你守著我幹啥?!”
付國站起身,拽了把衣襟,心裡有點兒打怵。
他覺得不去找畢金枝,也許就這麼讓她生氣一段日子,慢慢的,他也許能有活路:“娘,那我……”
話沒說完,發現他娘直勾勾瞪著眼睛看他身後,付國也轉頭看了過去。
畢鐵林的夾克衫似帶著風一樣颳了過來,手中的皮包瞬間掉地。
他一拳揮了過去,立時付國被打的向後幾步踉蹌沒站住倒地。
緊接著畢鐵林在付老太太喊住手的聲音中衝了過去,騎在付國的身上,一拳頭一拳頭的往胸口砸。
男人的聲音怒極了的顫抖,砸的付國咳嗽出聲“嘔”的一聲差點兒吐血:
“你心讓狗給吃了!我提沒提醒你?你敢對不起我姐!”
畢鐵林只幾拳頭落下,付老太太從炕上摔了下來,扯住畢鐵林的褲腿,皺著一張臉哭求:
“鐵林,別打他,別打他,我就這一個兒子。我讓他當牛做馬對金枝好。他錯了,錯了。”
付老太太老淚縱橫,死死地抱緊畢鐵林的褲腿。
而畢鐵林身下的付國,在承受著畢鐵林又改捶他受傷的肩膀時,疼的鑽心擰眉,別說還手支吧了,居然一點兒也沒掙扎,他對著地上吐了顆血牙,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說:
“鐵林,你打吧,我讓你出氣,可勁兒出。
我對不起金枝。我鬼迷心竅了。
可你打完我,能不能讓金枝回來,我……”眼淚流向了耳邊兒:
“讓她回來,打死我也行。我知道錯了。殺了我也不會再那樣了,我恨的自己都恨不得揍死自己!我不能沒有她!”
畢鐵林眼睛都打紅了,從付國身上起來,他指著付國,沉著帶冰碴的聲音說:
“離婚!必須離婚!你要敢不出離婚手續,我整死你!”
火車換汽車,汽車換計程車包車,千里迢迢,畢鐵林使勁渾身解數終於到達了趙家屯。
“老舅!”
“哎呀,鐵林回來啦!”
“鐵林啊。”
畢月望著他小叔那張硬朗的臉,看著風塵僕僕的畢鐵林,站在村口和畢金枝見到面叫的那聲“姐”……
她微側過頭,不忍直視,心裡像玩笑一般碎碎念強調:哭啥啊,至於嘛。
可她淚滴卻砸在了腳邊兒,罵大家討厭,都給她整激動了。(未完待續。)
第三四九章 表態(一更)
從許老太太的大姑娘跑到鄉派出所報案,再到嫁到同村的三閨女被她婆婆愣給扯走,老太太就坐在了屋地中間,成了沒人管的狀態。
許老太太連炕都上不去了,腿肚子被氣的打顫,手中的柺杖也早在畢月他們開車揚塵而去時,就支撐不住她了。
她的幾個兒媳,忙著各自抹眼淚又哭又嚎又罵又討論,還有發誓賭咒等家裡爺們回來的,要去趙家屯要平了畢家。
兒媳婦們很忙,就是沒人回頭瞅一眼坐在狼藉中的老太太。親閨女們也不在,許老太太望眼欲穿、心力憔悴。
就在許老太太千盼萬盼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