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安深吸口氣:“那能幾個錢?那破房子,把地皮燒壞啦?哼,至於那些樣品該賠就賠。記住了,誰詢問都把那些爛在肚子裡。”
隨後想了下,又小心眼的補充了句:
“他再來,無論找誰,來幹什麼的,都攔住了,沒必要再見面。另外就是你以後接到電話了,直接扣掉就完,當不認識,聽明白沒有?”
“楚總?”
“楚什麼總,出去吧!”幾次對話,王建安徹底不滿了,他媳婦不聽他的也就算了,怎麼誰都不把他當盤菜?
又一瘸一拐的挪回床邊兒,他直接嘴唇親楚亦清額頭,大手也像是在摸媳婦臉蛋兒,實際上是給擦淚,喃喃道:“餓沒餓?嗯?醒了喝口湯啊?我給媽打電話吧。”
楚亦清嗖下睜眼。
王建安也沒躲開,倆人四目相對、鼻息相聞、臉貼著臉,他還親口他媳婦眼皮:
“別急啊,你這性子。
商量個事兒媳婦,告訴我媽,不告訴你媽。
我能告訴你家嗎?
小鋒前段日子受傷,現在估計在搶險救災,爸還忙,你媽恐怕得一宿一宿惦記的睡不著覺。
弟妹那頭孩子們還那麼小……
可我媽行啊。她腰好了,童童還上學,得有個人做點兒湯湯水水,飯店那都不行,咱住院十天呢。我這還瘸了瘸了的。”
“王建安。”楚亦清忽然兩手摟住近在咫尺的大腦袋,哭了起來。
“嬌氣。不就是個小手術嗎?十天就好。不哭了啊。”
楚亦清這樣哭,上一次還是因為弟弟要不認她。這次是因為丈夫。
她後怕、慶幸、感恩。
她的王建安不是小男人,他不是沒出息。
他憨厚、心細、很愛她,他還在原地。沒有他,她楚亦清回頭看看,還有什麼能留得住。
王建安抬起腿翹起傷腳逗楚亦清,拽拽褲子:“你看咱能不找媽嗎?我這都什麼樣了?再不注意形象吧,離遠走過來,別的患者得以為我穿的是蘇聯大媽的裙子。”
楚亦清瞬間破涕為笑,用手背兒擦了下鼻涕,笑的溫溫柔柔。
……
四海集團對外宣佈:意外。
張秘書面對警察的詢問,甚至煩躁的覺得:怎麼這麼多事兒,說意外就是意外。
同一時間,汪海洋對局長鄭重敬禮。他感謝這位領導對他的所有幫助。
局長有不解,有可惜。
明明離婚收禮風波都壓下去了,為什麼這麼個年輕有為的破案高手,主動申請要去外縣鍛鍊幾年。
在離開鐵路公安局之前,抱著紙箱的汪海洋,站在會議室的門前,看了好一會兒那昂貴的盆栽。
他想,小地方或許更適合他。
踏實,一步一個腳印,不會被這快節奏帶的亂了心。
也更適合李春蘭,只有媽媽是正常的,女兒才能健康的成長。
乾淨的成長環境,比爸爸給她拼天下,比媽媽拼死拼活加班送她去名校,要重要得多。
……
以前,王建安的二姐只要一出現,楚亦清就覺得這人是來她這佔便宜的。
她不屑,她懶得對兩個大姑姐浪費時間。
可今天躺在病床上的她,瞟了眼烏雞湯,瞟了眼網兜子裡裝的各種水果,忽然想起她奶在畢月出月子那天說的話:
人家還是親戚呢,不該你欠你的,給你伺候月子。那時候你有啥?人家衝的是弟弟。你可倒好,做個月子給你二大姑姐氣的哭出孃家。
“二姐,我沒事兒,就王建安大驚小怪。”
王建安的姐姐趕緊擺手道:
“好好養著。別怕,這病啊,咱婦女同志是愛沾上,治好就完了,不算大病。
不過話說回來,你就是壓力大得的這病。一般都是歲數再大一些的愛得,可見你這壓力,確實是太大了。
也是,咱女人想要乾點兒啥,難。
又不能像男的似的,一門心思忙外面,家裡全扔給媳婦。
咱做女人的,又是兒媳、女兒、又是臭小子的媽,所以啊,家裡外頭真是夠你累的。
你說我平時上個班回家做飯,要是攤上哪天有點兒什麼意外情況,那都忙的像個什麼似的,顧這顧不上那。
就不用說你了。
那麼多員工等著,那麼多家庭指著你吃飯,那麼多事兒得你親力親為。”
楚亦清歪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