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嫌棄地一推,拿起蘋果咔嚓咬了一口:
“您啊,講究太多。人我外公就不管那些。奶,咱家都是**員,您別信那些。”
誰說啥都不聽的楚老太太,居然衝楚慈點了點頭,像是咋瞅也瞅不夠似的,盯著楚慈那張小臉,又把紅包遞了過去:
“給你就拿著。”
“奶,我不缺錢,你快自己留著吧。我哥過年也沒訊息啊?”
楚老太太正要說啥,電話響了,楚慈吃蘋果的動作一頓,他早早就從外公家出來,就是為了躲電話的。真希望這電話是他哥的。
劉嬸兒將話筒遞了過去,老太太就像是心裡有數似的,也沒問是誰,接起打招呼道:
“嗯,是我。”
海外來電:“娘,您身體還好嗎?過年好!”(未完待續。)
第二九九章 過年好,你那裡呢(二合一大章)
楚老太太握電話的手一緊:“嗯,都好。”
“娘,我爸今年去您那過年,我哥他們拖帶個孩子,趕不回來,給您和大哥大嫂添麻煩了。
替我向大哥大嫂問好,小慈在那,尤其替我和我大嫂說聲……辛苦了。”
小兒媳跟她說話越來越客氣了。
也是,認命吧,兒子那條紐帶,沒了。
楚老太太點了點頭,微眯著渾濁的雙眸,看向掛在牆上的全家福,認真地瞧著她小兒子楚鴻遲一身軍裝的模樣。
一晃又是一年。
當年,小兒媳沒像其他軍嫂一樣立起來,也沒像她似的命硬心硬。
而是像個精神病,大半夜哭著鬧著對她喊:“鴻遲讓我送衣服,娘,他冷!”
她就知道小兒媳精神上要承受不住了,也就撒手放開她往遠了走。
據說有幾萬公里的路程,楚老太太不懂那到底是有多遠,就知道好好的一個家散了,一走就是好幾年,只剩下孤零零的小慈。
“不麻煩。靜安啊,你也挺好的吧?要吃飽飯,身體好。”
……
換成楚慈接電話時,老太太將話筒遞了又遞,仰著頭看著她小孫子等著,祈求一般地希望楚慈能跟小兒媳說上幾句,沒爸要有媽,小慈啊,沒有當媽的不疼孩子。
楚老太太心裡難過的不行。楚慈不接,她就一把年紀伸著胳膊遞著。
比起楚慈,她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母親並不可憐,陪了兒子好幾十年,只是苦了孩子。
鴻遲太忙,沒留給楚慈啥記憶。
楚慈在他奶奶懇求的目光中,接過了話筒,而電話那邊早已連聲問道:
“是小慈嗎?小慈?是媽媽啊,小慈。”
不足十四歲的少年,筆直地站在電話旁,望向窗外,抿唇不語。
張靜安一手握電話,一手抓緊脖頸處的項鍊,無語凝噎。
明明楚慈沒有任何回應,可她就知道兒子一定在聽著,像是認錯一般,連聲輕哄楚慈道:
“媽媽明年一定回國。我申請了,這回真回去,守著你,只守著你。
我兒子都學英語了,一晃眼你都念初中了。
啊,你外公說你不會外語,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兒子,不願意學就不學,等媽媽回去教。
你只要好好的,好好的。
小慈,你跟我說句話,就說一句,媽媽求你了。”
楚慈聽到他母親在那面哭出了聲,眼圈兒紅了,情緒激動到他壓抑自己卻控制不住嘴唇癟在了一起,最後受不住了,用著變聲期的公鴨嗓大喊道:
“你這樣很討厭你知不知道?要回來就直接回來,大年三十打電話哭哭啼啼,我外公我奶奶受不住,你能不能懂點兒事兒!”
張靜安哭聲一頓,抬起淚眼愣道:“啊,小慈,是你嗎?你跟媽媽說話了?”
楚慈用衣服袖子使勁蹭了把臉,懶得回答他母親的廢話,咔嚓一聲,掛了電話。再抬眼看向楚老太太時,眼圈兒裡的淚滴再次掉落,發火大喊道:
“你哭啥?!”
楚老太太表情很複雜。
兩腮是未乾的淚痕,眼裡滿是淚花兒,可嘴邊兒帶笑,瞅著她小孫子,闊別許久、聲音透亮回道:
“我哭咋地!”
她對新的一年終於有了期待,告訴自己:別看八十了,要好好活著,爭取活到九十八。
……
糖醋排骨、醬豬蹄、溜肉段、酸菜汆白肉、麻醬大拉皮、拔絲地瓜、皮凍蘸蒜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