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幾個人小聲嘮嗑,劉立偉率先說道:
“我說,不會是那個畢月當咱們面兒報警,被軍輝使勁一追弄到手,想和楚哥拉倒了吧?
要知道軍輝以前可說過,要麼不出手,出手必弄到。喝最好的酒,睡想睡的妞。”
左濤也聽說了,他嘖了聲:“你們猜剛才那徐老四跟誰喝呢,就是軍輝。他們幾個給軍輝送行。估計明天走吧,隔壁包間。就沒通知咱幾個。”
劉大鵬下結論:“鋒子指定是不對勁兒。從來沒這樣過,他要酒醒知道自己這麼丟人,估計會臊死。咱別提這茬。噯?你們說……”
劉大鵬不說了,他發現那倆人都看他身後。
“什麼時候的事兒?”
“瘋子?”“楚哥!”“亦鋒!”仨人拽愣是沒給拽住。
楚亦鋒一腳踹開了包房門,屋裡的男男女女全都看了過來。有不明就裡的還問道:“楚哥?你怎麼也回來了?”
而楚亦鋒已經直奔軍輝,軍輝也將手上的紙巾扔在了桌子上,站了起來,很從容道:“都出去!”
沒一會兒,門外的劉大鵬,他們聽到裡面傳出凳子倒下,酒瓶子碎裂以及悶哼聲。
而門裡的軍輝也只用一隻胳膊和楚亦鋒對打。
兩個人全程無話,卻都彼此心裡知道,打壞的不是傷口,是打碎了二十多年的友誼。
酒店門外,瓢潑大雨中,兩個人全都是鼻青臉腫。
軍輝說:“對畢月好點兒,不是誰都能有勇氣在二十歲給你生孩子,還沒名沒分。
我目睹全程,你家真是一團糟。
可惜了她寧可大學不念,寧可為你在父母面前……很多,你自己去想。想不到,那就是你對她不好。
下一次我回來,她後悔了,楚亦鋒,我來給你打個樣,再用禮炮迎接我大兒子出世!”
“放屁!”楚亦鋒擼了把臉上的雨水,緩了緩自己,眼中是濃濃的嘲諷:
“她只是暫時不想考慮婚姻,想嫁人那天,一準兒還是我。你這輩子下輩子都沒戲!”
說完,楚亦鋒率先背對軍輝。
這就代表他放下了二十多年的發小情。
也再不會有他和軍輝騎著二八錳鋼,在綠蔭遮蔽、鬱鬱蔥蔥的小路上對《追捕》的臺詞。
只因為那天,他和軍輝同時在電影院道口轉彎,在人海茫茫中,不經意的遇見了畢月。
軍輝在大雨中逆風而跑,像個瘋子一般,邊跑邊學著當年的畢月,喊道:
“糖炒栗子,快進場啦,還有買的嗎?”
半個月後……
梁笑笑站在黑板前,興奮的手舞足蹈:
“啊!月月,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天天學,我才考十一,你什麼腦袋啊?”
鬧哄哄討論成績的班級,靜了那麼一瞬。畢月走到前面大言不慚的吹牛皮道:
“我你不知道嗎?要麼不出手,出手必傷人。比如傷到了……”她回身看向摘下眼鏡正哭著的付曉琳。
這位心理精神壓力過大,考砸了。
畢月看著付曉琳哭,她笑的異常燦爛。
她也是剛知道大字報是誰貼的,教務處關於她的小報告是誰打的。還別說,只有楚亦鋒找的人,才叫真的用心照顧啊。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對手太弱了,她都跟付曉琳吵不起來,沒有成就感。
梁笑笑挎著畢月的胳膊出了教室,撇嘴道:
“聰明,美貌,財富,女人擁有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是不幸,畢月,你注意點兒吧。”
畢月笑道:“一樣沒有才是不幸。不信你試試?少看武俠書,少聽古龍胡說八道,他可是男的。男人可不就盼著你沒這三樣,好把在手裡能玩耍,別傻。”
梁笑笑還是有點兒不可置信。畢月多懶呢?從來不背題:“真的,你是真天賦異稟還是怎麼著?交流交流經驗。”
“我不想討論學習。”
“可我們是學生啊。你瞧不起學習,你佔第一干嘛。要不我能考第十。前十,那一樣嗎?”
“哄我爹孃高興,還有……分配實習點的時候,也讓那人好辦一點兒。我不是為他,只為我面子問題。”
梁笑笑眼神中全是瞭然。你不在意楚亦鋒,你要什麼面子?在乎,才想注意形象。
畢月有點兒尷尬地趕緊轉換話題:“別聽我吹牛,我可是苦學二十天,現在見書都暈。暑假你有什麼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