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兒說沒用的。再想不開,是跑了還是給自個兒身體造壞了,咱倆更得後悔。這幾天,你也別去飯店了,給她調養調養。啥都不如孩子身體重要。沒有過不去的。”
“嗯。都已經這樣了,還能說啥啊說。不過你得……”
劉雅芳一翻身睜眼看過來,給她嚇一跳。雖然屋裡黑乎乎的,只有外面院子裡的月光照著,她沒太看清。
可她直覺不好。畢鐵剛從來不佝僂著睡覺。
“你咋的啦?啊?!”
畢鐵剛乾嚥了口吐沫:“去,去把你那心臟病藥給我拿來。”
劉雅芳跨過畢鐵剛要下床時,急的她差點兒一頭栽下。翻抽屜找藥倒藥,劉雅芳手都是打著哆嗦的,也數不清幾粒了,倒了個大概就趕緊塞到了畢鐵剛的嘴裡。
畢鐵剛含藥躺在那,緩著他那口鬱結之氣,劉雅芳捂著眼睛坐在一邊兒直抽搭。
畢鐵剛緩過來心口疼那股勁兒了,他摩挲了一把臉,嘴裡的藥還沒完全化掉,卻顧不上自己,拍了拍身邊嗚嗚直哭的劉雅芳,含糊地嘟囔道:
“別哭了。眼睛不要了?再給他們哭醒了。啊?”
劉雅芳一下子就哭出了聲:“你可得好好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家可就徹底塌了。”
三兩分鐘之內都是劉雅芳一直在小聲哭,畢鐵剛將藥全部嚥下,支撐住自己接過水杯,這才說道:
“知道了,不能倒下。我還得找那死小子,給他一棒子。”
這話音兒落下的同一時間,遠在某海域剛剛著陸的“死小子”,端著左胳膊,嘴角邊兒帶著雅痞的笑,下了飛機。
特種大隊大隊長雷明,望著一個又一個穿著靴子跳下的影子,他抿緊唇角,不想讓自己露出一絲笑紋,怕這些個自命清高的傢伙驕傲。
半夜時分,一個又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傢伙們,三五成群、說說笑笑地走了過來。
他們臉上還帶著髒兮兮的油彩,從上到下全身泥濘,可想而知,在南方邊境時,他們摸爬滾打的景象。
甚至當從飛機上被抬下來一個腿中槍的,還有摟脖抱腰揹著的傷員,卻從遠處只能感受到,他們身上是光榮的興奮。
沒有傷感,只有把受傷當平平常常小事的從容。
就在這些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特種兵裡,雷明雙手插腰,為何離很遠就能辨別出哪個是楚亦鋒?
因為那位男低音正在呵斥道:“王大牛,我兜裡餅乾?”
王大牛嬉皮笑臉道:“趁你打麻藥的時候順走吃了。太餓了,大隊長?我們要吃飯!”
雷明扯著嗓子,對著從遠處走來的一眾人,大手一揮喊道:
“加餐!炸醬麵!”
這話一出,所有人嗷嗷亂叫,釋放著他們還沒燃盡的激情。
小食堂的大燈通亮,滿食堂裡全是吃麵條的吸溜聲。
大燈照著那一張張疲憊的臉。
大燈也照著那一個又一個的特種兵,有好幾個人雖然沒被軍醫帶走,但也都受了大大小小的傷。
大燈照著楚亦鋒那隻端著的傷胳膊,縫了七針,血跡已經透過了白紗布,手指甲裡還帶著黑泥。
可曾經臭講究的人,此刻別看一隻手卷麵條,一口都不比別人吃得少。
第四七八章 軍輝表白
楚亦鋒吃麵條吃的那個專心致志。
倒是王大牛,一向認吃的人,他卻邊將腦袋埋在二大碗的跟前兒吸溜麵條,邊側頭盯著楚亦鋒端著的左胳膊。
楚亦鋒含糊斥責道:
“瞅啥呢?不趕緊吃。幾天幾夜沒閤眼了,吃飽了趕緊睡覺!”
王大牛用手心一抹嘴上的炸醬:“哥,你那傷口得重新包紮一下,別是縫合的地方裂開了,那血,你看看。”
楚亦鋒瞟了一眼左胳膊:“沒事兒。”一句沒事兒說完,他抄起空碗站起身,衝小食堂視窗喊道:“還有沒有了?再給我們這桌來一盆。”
陸擎蒼看了過來,正好和王大牛對視,王大牛指著楚亦鋒的背影,像是取笑,實際是心疼,嘻嘻笑道:
“白瞎我哥那長相了,胳膊上得長兩道蚯蚓。”
陸擎蒼就跟沒聽著似的,長相和胳膊有什麼關係,低頭繼續吃飯。
等這些剛剛執行完任務歸來的戰士們,吃完麵條後,政委王偉正要喊話都去洗洗澡,熱水開著呢,雷明卻一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雷明和王偉就晚一步上樓的功夫,三樓二樓幾個房間,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