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排砍去,殺得老子手都軟了。”
道人望向徐鳳年這個不速之客,然後斜瞥了眼婦人,後者沒好氣解釋道:“新撞到網裡的魚蝦,還沒來得及下鍋。”
她看著這名時運不濟的俊俏後生,媚笑道:“小子有些手段,趕巧幾位大哥到了,正好擒拿下送灶房去,回頭做幾大屜肉包子送山上去犒勞各位。”
儀表出彩的首領皺了皺眉頭,說道:“青竹娘,怎的又做這種買賣了。”
她理直氣壯道:“不重操舊業做這個,就揭不開鍋了,一文錢餓死英雄漢,你們要如何俠義心腸,老孃不管,總不能虧待了自己!”
男人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溫雅笑道:“就當這個月伙食錢了。”
他轉頭朝徐鳳年抱拳笑道:“驚擾了公子,在下六嶷山韓芳,若是信得過,一起喝碗劣酒,就當韓某人替兄弟給公子壓驚。”
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漢子粗嗓子說道:“韓大哥,跟這小白臉廢話什麼,喝酒是給他天大面子,敢不喝,讓我盧大義一板斧削去他腦袋當尿壺!”
徐鳳年笑著點頭道:“喝。”
那落草為寇的儒雅漢子輕喝道:“不許無禮!”
他率先在酒肆外頭的酒桌坐下,將那條能值不少銀子的祖傳鐵棒放在一旁,對徐鳳年伸了伸手。徐鳳年也不客氣,摘下書箱,跟這個自稱六嶷山韓芳的綠林英雄面對面坐下,碰碗以後,一飲而盡,這番直爽舉動,贏來不少旁觀漢子的好感,背了一柄松紋古劍的道人輕輕坐下。韓芳介紹道:“這位是張秀誠,出身士族,舉凡群經諸子天文地理無所不精,寫得一手好字,本是橘子州一名刺史的心腹幕僚,為佞人陷害,才成了道士,和我們這些粗人不一樣。”
大大咧咧坐下的赤黃眉漢子恨恨道:“韓大哥你還是那三代將門之後哩,薊州當年若不是有你們韓家做那定海神針,早就給北蠻子拿刀捅成篩子了,若不是離陽王朝那姓趙的昏君不識好歹,你如今也該有個正四品封疆大吏噹噹了。”
韓芳眼神出現一抹陰霾,隨即很好隱藏了情緒,自嘲笑道:“叫公子笑話了。不提這些,喝酒喝酒。”
綽號青竹孃的丰韻女子又拎了一罈酒砸在桌上,“下了蒙汗藥啊,回頭都是老孃砧板上的魚肉。”
韓芳趕忙笑道:“還有這位,韓某不得不多提一句,劉青竹,叫喚一聲青竹娘即可,刀子嘴豆腐心。”
徐鳳年不識趣道:“才見識過青竹孃的匕首。豆腐嘴刀子心還差不多。”
韓芳愣了一下,有些尷尬。
婦人嫣然一笑,身子往徐鳳年這邊靠了靠,“這位小秀才,老孃越來越中意你了。”
啪一聲。
沒些彈性是斷然沒有這等清脆響聲的。婦人瞪大眼睛,望向這名本以為沒幾斤根骨的俊逸書生,自己這是被當眾揩油了?常年打老雁,結果被雛雁啄了一回?
徐鳳年縮回手,笑眯眯道:“青竹娘,你要真願意,咱們就洞房花燭去。”
女子捧腹大笑,拿手指抹去眼角淚水,媚眼一拋,扭腰進了屋子。
中年道人古劍出鞘,一劍抹去,在徐鳳年後方脖頸停下,然後迅速回撤歸鞘,一切不過眨眼間。
沒資格坐下飲酒的旁觀漢子們瞅見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
好像始終矇在鼓裡的徐鳳年看向韓芳問道:“青竹娘這是磨刀去了?”
韓芳哈哈笑道:“公子好性情,韓某先和兄弟們去山上寨子,要是不嫌棄,公子可以一同前往,若是想再喝酒,事後讓青竹娘帶路便是。”
徐鳳年笑道:“再喝幾碗。韓當家先行一步。”
起身相互抱拳,韓芳領著小二十號人馬上山去。徐鳳年獨自坐在桌前,喝了口酒。
青竹娘站在附近,冷淡道:“都不是好人。”
徐鳳年疑惑哦了一聲,問道:“怎麼說?”
青竹娘坐下,倒了一碗淡而無味的劣酒,“那韓芳本是六嶷山好幾個寨子坐頭一把交椅的,誰都瞧不起,結果被那些寨子合起手來對付,如今混得慘了,連姓宋的拜把子兄弟去城裡逛窯子,都給洩露了訊息,給一大票官兵堵住,五花大綁去了法場,韓芳帶了人去救,才六號人,可不就是救不了人,只能殺些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那提雙斧的,別看他長得跟頭牛似的,你聽他說話,文縐縐的,就知道不是好鳥,一肚子壞水,以往寨子裡興旺,人多勢眾,去了小城裡喝花酒,這些年也不知被他喝高了耍酒瘋,排頭砍殺了幾十上百條的性命,被他糟蹋的黃花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