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涼嗖嗖的話讓孩子瞬間噤了聲,求助般的望著一旁的喬以薇,希望她能站出來替自己說兩句話。
然而她剛輕咳了一聲,還沒等開口,邢漠北就已經面無表情的堵住了她的話,“我教訓我的兒子!和外人沒關係!”
他一字一句都在和她撇清關係,輕易地就用語言畫了一個只屬於他的圈,而她只是站在圈外殷殷期盼的那個人。
喬以薇垂著眼退到了一邊,邢漠北瞥了她一眼,鬆了鬆領帶對孩子厲聲道:“跟我上樓!”
<;/
小朋友跟在他身後苦著一張臉回頭求救的看著喬以薇,可是她面對這樣的情況也只能乾著急,沒有任何辦法。
她沒有面對過邢漠北對孩子生氣的樣子,不知道這個時候她該怎麼做,她怕她如果跟上去只能惹得他不高興,可是不跟上去又怕他會動怒打孩子。
她站在樓下急得團團轉,最後忽然看到了一旁的橙子,像是發現救星了一樣隨手切了兩個,便端上了樓。
書房的門半掩著,他嚴厲的聲音清晰的從裡面傳了出來——
“我以前怎麼跟你說的?不許跟同學打架!上次打架的事情你忘了?葉老師怎麼教育你的?你也忘了?!”
“我沒忘!但我就是不喜歡別人說我沒媽!為什麼別人都有,就我沒有?我不服!”
“你不服,所以就讓喬阿姨假裝是你媽媽?”
“為什麼喬阿姨不能做我媽?我喜歡喬阿姨,爸爸你和她結婚吧,你們結婚了,他就可以做我媽媽了!”
“你胡說什麼!”
書房裡愈演愈烈的爭執聲讓外面的喬以薇聽得心驚肉跳,眼見邢漠北的怒火更甚,她終於還是按捺不住闖了進來,有些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我切了點橙子,給你送上來嚐嚐……”
她說完,又用眼神示意孩子先趕緊出去,這裡都交給她。
書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邢漠北轉過視線,有些冷然的看著她,“喬以薇,你可真是好樣兒的,這才幾天,你就已經教唆的孩子想要登堂入室了?看來這八年你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至少學會利用人心了,是不是?”
她只是定定的看著他,“我從來都沒有利用過什麼,更不可能利用孩子。”
“說的還真是大義凜然!”他嗤笑,眼底滿是冷意,“當年不知道是誰利用了我的感情,現在倒是把自己標榜的這麼清高自傲。”
他的話讓她無話反駁,只能垂著頭說:“以前是我不對,可你也不該對孩子生氣,他還小,什麼都不懂。”
“對,他是什麼都不懂,所以你才更好下手,不是麼?教他叫你媽,教他有什麼事都找你隱瞞著!”
喬以薇蹙眉,“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以為孩子打架的事情,你真的能瞞的過去?不過我倒是很奇怪,老師在電話裡說孩子的母親已經去過學校了,可我怎麼不記得我的兒子有過母親?!”
他聲色俱厲的睨著她,眼中滿是對她的控訴和苛責。
現在的孩子都聰明得很,知道叫家長一定會遭殃,有不少孩子都偷偷記下了學校周圍超市或文具店老闆的電話,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喬喬的檔案上從來都沒出現過母親這個人物,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在她接走了孩子之後,吳老師又不放心的給他打了個電話。
初初聽到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邢漠北只是覺得惱火,這個女人有什麼事情都已經開始瞞著他自作主張了,更讓他生氣的是孩子這一次打架還是因為“媽媽”這個問題。
可是當吳老師問他,那是不是孩子母親的時候,他竟然鬼使神差的點頭承認了。
喬以薇理虧的垂下頭,“抱歉……當時那種情況,我實在沒辦法,只能先假裝一下。”
“假裝?我看你是假戲真做了吧!我警告過你,不要試圖教唆孩子來達到你的目的,你過去做的事情已經夠讓我噁心的了,別再給你自己找不痛快!”
他的語言太過尖銳,喬以薇咬著唇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仰頭淚流滿面的看著他,忽然大聲道:“對!我就是假戲真做了,哪怕是做保姆的時候,我都想要多和孩子親近一下!我是個母親,面對的是我的孩子,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對不起喬喬,可我從來都沒有演過戲!”
他們重逢之後,她在他面前多數都是低眉順眼的,甚至連大聲說句話都不敢,有幾時有過這樣的失控和激動?
邢漠北有些怔愣的看著她,她的眼淚隨著聲音的震動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