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平時隨著藥三雞深入地底抓毒蛇毒蟲,四處替被蛇蟲螫咬的採草人治病,偶而也扛幾具死屍回來,當作藥材。
有一次,李嶽突然又發了狂,一個人在地下三層之中亂竄,藥三雞找了他半個月,再也找不到他,只得放棄,那時,李嶽竟然經過了重重路途,來到了海來市北方的出口,他在廣闊草原瘋狂奔跑,來到了百疊屋村。
第二十六章 百疊屋村
微微歪斜的木桌子上積著一層漆黑黏膩油汙,有幾隻貪食桌上菜渣的蒼蠅,竟沾黏在漆黑桌面上,飛不起來。衛靖起先朝著那些蒼蠅吹氣,再伸指去彈,他見到公孫遙捏著筷子歪頭髮楞,便將蒼蠅彈向公孫遙,公孫遙先是一愣,跟著甩動筷子,試圖打落一隻只讓衛靖彈來的黑蒼蠅,儘管他不喜歡這種骯髒遊戲,但由於生性溫吞,也不好對衛靖發作,當他見到衛靖將一隻蒼蠅彈得支離破碎時,終於忍受不了,皺著眉說:“衛兄弟,別再彈蒼蠅啦!”
一個歪嘴斜眼的漢子端了三碗陽春湯麵上桌,飢餓到了頂點的衛靖和公孫遙也不理會那漢子端面之時大半根指頭插入麵湯之中,匆匆將碗拉至自己面前,使勁扒夾起一團一團熱燙麵條,呼呼吹上兩口便塞入口中,狂嚼猛吞,吃相有如豺狼虎豹。李嶽在衛靖和公孫遙扒面之際,已經將湯都喝完了,抹了抹嘴巴,手一招,又叫來三碗麵。
便這樣,三人吃了六碗麵,公孫遙和衛靖只覺得腹脹難耐,飽嗝連連,李嶽起身,連面錢也沒付,便要離開,公孫遙急急忙忙地在破爛衣服中掏摸著,好不容易才找出了些許銀錢,準備付帳,那賣面老闆怔了怔,仍然收下了這錢,只是對他說:“你若是和傻哥一塊兒的,以後便不用付錢。”
公孫遙尚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見李嶽和衛靖走遠,趕緊追了上去。
他們身處之處,是百疊屋村外圍的攤販,四周都是叫賣聲音,來來往往的行人裝扮樣貌差異頗大。百疊屋村便像是一個自給自足的小鄉鎮,中央處是如同城樓般的古怪巨大建築,西側有著許多馬廄、車站,南側是攤販、市集,東側是一片一片田野、菜園,北側則有一間間倉庫,堆放著各式木料、建材,供應村中住民作為隨時增建、補強整座百疊屋村之用。
衛靖和公孫遙越是接近屋村,便越是張大了口,他們抬著頭,看著那建蓋得紛雜錯亂的大屋村,一間一間或新或舊的小屋緊密地接合在一起,一樓的屋子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門供住民進出,有些出入口直接連線著攤販市集,較空曠處也有一條一條歪歪斜斜的木梯,或是垂掛著的繩梯,連線著二、三樓甚至更高的樓層。
衛靖默默地數,由於百疊屋村的外觀雜亂無章,在二三層之上那些屋簷、視窗高高低低,許多視窗分不清屬於第幾樓,但憑高度推估,這百疊屋村,要比海來市最高的樓還高上許多,幾乎有探月樓的三倍高,佔地面積更是不知大了多少。
衛靖咦了一聲,他見到不遠處二、三樓的屋村外牆上,有幾條粗繩索,自牆上幾個破口斜斜地垂下,靠近地面的一端則綁在木樁,釘在地上。他正覺得奇怪之時,就見到那外牆破口處有一個滿頭捲曲亂髮的黝黑少年,手裡拿著一段彎拐木棒,勾在那繩索之上,唰地溜滑下地,在他之後還有十來個少年,嘻嘻哈哈地以同樣的方法滑溜下樓。
“譁──”衛靖看得目瞪口呆,又是驚奇又是羨慕,似乎也想去溜上一溜。
跟著他們經過幾處人潮擁擠的小攤販,不知不覺地已經來到了屋村之中,進入屋村之後反而感受不到在外頭所見的寬闊浩大,裡頭目及之處是一條一條比地下海來還要狹窄的彎拐長道,和一間一間的隔間房舍。
李嶽領著衛靖和公孫遙,在彎拐長道之中走,逐層往上通行,由於屋村建構隨意且雜亂,即便在同一層樓中,有時也會碰上高低落差兩三階的樓梯,這兒比地下海來更加紛雜錯亂,有些小隔間分不出是公用走道還是私人居所,裡頭有些人席地而坐,身旁擺了些小椅、枕頭,絲毫不理會一旁其他往來路過的屋村住民。
“我從不知道海來市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公孫遙喃喃地說。
“這兒在海來市的邊際,海來市中心的人大概不將這兒的人當成是他們的同鄉,這兒的人也從不將自己當成是海來市民,咱們並不希罕。”李嶽冷冷地說。
三人一路向上,途中有些住民會親切地和李嶽打招呼,李嶽也會點頭和他們示意,彷彿在這兒頗有些名望。
“這兒龍蛇混雜,加上位在縣市邊界,有些在外地犯了罪的惡匪要犯,便會逃來這兒窩藏,時間一久難免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