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無邪的樣子,依然止不住嘴角那小計謀得呈的笑。
武三娘暗道,這小丫頭他日若是做起生意來,也當是個精明的,如此懂得迂迴算計,稱得上是個生意人才。
大宋國雖然民風開放,女子拋頭露面操持一家生計的不少,但到底男女有別,女人做起事情來,總要比男人承受的壓力更多。
她自己是家中獨女,偌大家業,無男丁繼承,她雖不過十六歲,卻已當了武家這一門大半個家,生意上的事情,父親每常都要她來拿主意,而自她參與家中生意這三四年來,武家的生意擴大了足有三倍,鋪子遍及整個建昌軍。可儘管如此,父親卻依舊為沒有兒子繼承家業發愁。
因父母日漸年老,無法再生養,父親與母親夫妻情深,自不願意去討小妾,這些日子,正在準備著她的親事,希望能找個女婿入贅,以支撐門楣,可真優秀的男兒,哪個願意作人家的上門女婿的?差一些的,別說她自己看不上,就是父親也不同意。
因此留心了幾年,依舊沒尋著個合適的。眼看著她年齡越來越大,父親這才發急起來,最近更是四處拜託親戚故舊……
武三娘想著自己,見這小丫頭雖衣著平寒,卻靈動狡慧,顯然這姐妹二人,意是這個小丫頭是個作主的,倒是對八娘生出些惜才之意來,雖然明知自己著了她的道,也不氣惱,只吟吟看著八娘笑,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八娘被她看的發毛,知道自己的那點小算盤算是被人看穿了,只好朝著武三娘坦然一笑。
武三娘見她也不說話,沉呤了一下,方道:“既是小娘子有心想把這四張圖樣也賣給我,我便也不還價了,雖這四張上繪著的款式,比剛我買下的那張還好些,可你也別跟我抬價,就照二十貫一張,你覺得如何?”
八娘見她如此爽快,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搖頭笑道:“武家姐姐是個爽快人,我也不好佔姐姐的便宜,不如這樣可好?四張五十貫,也算我感謝武家姐姐的賞識,這些首飾,你按圖打造出來,有不清楚的,我還可再為你畫上詳圖,成品後若是放在鋪中賣的好,回頭我再為姐姐畫幾張。若是不好,只當姐姐吃了一虧吧。”
武三娘心道這丫頭倒不是個貪心的,更是另眼相看,又有心賣她個好,便道:“既然小娘子這般說,我便佔個便宜,盛你這份人情,六十貫,加上你剛才的那二十貫,一共八十貫,也湊個吉利數字,小娘子也不必推辭,就這麼定了。”
說完,便叫邊上的陸娘子:“再去給這位小娘去取六十貫交子來。”
待那陸娘子去取錢的工夫,武三娘才問:“說了半天,還不知道兩位小娘子高姓呢。若是兩位不嫌棄,不如坐下喝杯茶再走。”
七娘因被被人識破這點小計謀,正慚愧著,見問忙回道:“奴家姓曾,在家行七,這位是我的八妹妹,住在南城。”
姓曾?住地南城?武三娘一邊拉了兩人坐下,一邊問:“可是那′秋雨名家′的曾家?”
“正是。”
武三娘看著八娘,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連道:“難怪難怪,也只有曾家這樣的詩禮名家,才能生出八娘子這樣小小年紀便蘭心慧質,才氣卓然的姑娘來。”
八娘接過武三娘遞過來的茶盅,聞言忙謙道:“我不過是喜歡畫些畫兒,從前與祖母去過一次臨川,見過幾家世家姑娘們的穿戴,所以自己亂想著畫了幾張畫而已,當不得姐姐的誇獎。”
武三姐也不辯解,其實她誇的,倒並非是她畫的這幾副精美的首飾圖樣,而是這小丫頭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已深諳生意之道,心思靈轉,若不是自己常與人打交道,見慣了世面,只怕也識不破她的這點小計謀呢。
待那陸娘子取了六十貫交子來,交由七娘收好,兩人便起身告辭。
武三孃親送了兩人出門:“兩位小娘子日後若是閒著無事,可來鋪子或是去城東的武家尋我玩去。”
“等有空,必定去尋三娘子。”七娘笑道。又互道了再見,才攜了八孃的手,揣著一顆喜的快要飛了的心,端著步子,往家裡趕去。
見兩人行的遠了,武三娘回到鋪裡,陸娘子奇道:“三娘對這兩丫頭可真是熱情,剛隱隱聽你說什麼′秋雨名家′,難道這曾家很有名?”
陸娘子是外地人,原在武家分鋪裡做事,她和離之後,帶著孩子過活,常受前夫滋擾,因她工作出色,為免前夫拖累,武三娘才把她招到南豐縣自家的主鋪裡管事。
聽了她的問,武三娘正色道:“陸娘子雖是外地人,難道竟沒聽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