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國,不是死國。”另一個男人替他回答了。
南宮蒼敖遞給君湛然一塊帕子,血紅的手在上面留下一片血色粘稠,君湛然擦了擦手,“我要煌德親眼看著,夏國是如何一點一點,在他眼前毀滅的,若要用毒……”
他發出一聲嗤笑,那種笑,也說不出是輕蔑還是陰冷,只看的人心都顫抖起來,升起寒慄。
若要用毒,殺人當然很容易,但之後呢?夏國百姓還能再擁戴一個殺了自己兒子或者夫君的男人成為帝王嗎?
無論煌德如何,在戰場上的這些戰士,依然是夏國子民,是某個家裡的兒子,某個女人的夫,假若殺盡他們,那夏國並不是毀在煌德手中,而是徹徹底底毀滅在君湛然手中了。
他怎能那麼做?當然不能。
這些話,他從來沒有說出口,但他的想法,南宮蒼敖完全明白,所以他替他說了出來。
“……總是事不關己的模樣,其實湛然你什麼都考慮到了不是嗎?你真的要毀去的是煌德,並非夏國。”
“可惜,從眼下來說,夏國便是煌德,煌德便等於夏國。”
君湛然眼神不變,扔下手中染血的帕子。
“休整完畢,行動——”
這一戰由夏國發起,開始的突然,進行的也並不拖沓,刀光,血光,充斥於夏國的國土之上。
血紅的手掀起一片片猩紅的掌風,掌力無形,血色卻有形,濺落一地血雨,紅瓦層層削去,割開血肉,斬斷四肢。
君湛然顧忌人命,下手卻並不留餘地,南宮蒼敖與他二人身先士卒,衝殺在前,只見遮日刀紅光蔽日,慘叫聲與哀號隨著刀光響起,又戛然而止,隨著死亡結束。
凜南將士士氣大增,任誰身前有兩個閻羅王降生似的將領開路,都會信心十足。
戰報被送往皇城內的議事大殿之中。
皇座上,平康皇掃了一眼手中戰報所述,往案上一拍,砰然巨響嚇的眾臣膽戰心驚,心知戰況不利,不由擔心起自己的安危來。
“陛下,這兩個亂臣賊子與他國合謀在先,進犯我大夏,沐昭冉已然倒戈,他們卻連他也一併殺了,要是往後其他人落在他們手中……”
“你是擔心朕讓你出去帶兵?”煌德對這些人心裡的擔心再清楚不過,在位日久,無論是清官還是貪官,在他看來都是貪生怕死的東西。
聽出他的不滿,那位大臣撲通跪下了,“陛下明鑑!臣忠心耿耿一心為國,只可惜身為文臣,微臣只恨自己不能如那些武將,為陛下效力啊!”
文官們都跪下了,一個個表述忠心,武官們側目鄙夷,真要大禍臨頭,第一個逃走的還不都是這些只會賣弄詩文的,如今這話倒是說得好聽。
煌德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放下戰報,面色忽然和緩起來,“都起身吧,朕不怪你們無能,眾位愛卿也不必太過擔心,這仗才開始,好戲——還在後面呢——”
皇座之上,煌德這麼說著,笑的格外和顏悅色,端起手邊酒盞,眯著眼喝了一口。
眾位大臣不由面面相覷,眼下形勢對夏國不利,其他四國幾乎都已表態,都站在那群叛臣一邊,陛下卻如此表態,莫非還有什麼後招?
第二百十九章 奸細
戰爭,從來都與死亡密不可分,無論勝者敗者。
“盟主,又有兄弟……”溫如風說到這裡便停下來,沒有再往下說。
即使要熟悉他的人來看,也未必能認出這個臉上沾著風塵與乾涸血塊的男人,就是當年那個自詡風流的溫如風。
斂了笑,面容緊繃的溫如風手裡提著兵刃,神情嚴肅而疑重,戰場不比江湖,一個人面對的不是一個或幾個對手,而是幾十甚至上百,縱然是高手,倘若稍有差池,也會有喪命的可能。
在他面前的戰馬上有人端坐,黑衣黑髮,眼神一冷,緩緩點了點頭,“知道了。”
語聲緩慢,卻聽得出其中的沉重,這場戰役不光奪取了百姓的安寧,對手的頭顱,同樣也帶走了不少夜梟的性命。
“真是可惜,鷹嘯盟內高手眾多,這些夜梟更是以一當百,要是全都折損在這裡,對鷹帥而言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呢。”盧馮一路跟隨,與其說是帶著西溯國君交好之意而來,不如是說前來確認他們做出的選擇是否正確。
他觀察每一場戰役,以此判斷這兩名意圖扳倒平康皇的男人是否可信,是否真有那個能耐,這麼做想必是出自西溯國君的授意。
聽他話中事不關己的語氣,在南宮蒼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