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算我有能力,坦白說也沒有興趣。”頓了頓,似斟酌用語,她慢聲道,“如果一樣東西,我需要很努力、經歷很多、付出很慘痛的代價才能夠獲得,如果過程需要如此辛苦,對我而言它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關旗陸頷首,“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何必費盡心機苦苦追求——是這樣?”
安之張了張嘴,微驚於他對她思想理解的透徹。
透明梯上到四樓,兩人方踏入中式餐館的門口,便見關訪茗偕一年輕女子坐在不遠處倚窗的位置,關旗陸止住腳步,忽然側首看她,“對於感情,你也一樣?”
毫無來由的問話讓安之一愕,才剛反應過來,那背對著他們的女子似因關訪茗的臉色微異已回過頭來,曾有過一面之緣的臉容映入眼簾,安之即時緘默。
從她神色中顯現出來的距離感,讓關旗陸內心蔓延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放任指背輕輕觸滑過她透出純真氣息的臉,自知這動作猶如將她力圖清醒的靈魂抓回自己身邊,然而將她拉入他的旋渦?又怎麼忍心……他喃喃道,“等我好不好?”
這忽然而來的溫柔令安之慌忙斂睫,不敢與他對視,兩頰悄悄飛紅,“你說什麼?”
“我過去一下。”他的語調極輕儂曼軟,似安撫,還似誘哄,“如果你不想去……那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回來。”
安之怔然抬首,看著他轉身後的背影,無法理解他說話中那絲似有似無的不明暗示。
走近關訪茗桌前,關旗陸含笑溫言,“姑媽——嗨,沙華。”
三人誰也沒有看到,司寇正站在廊道里某間廂房門口。
迎著關旗陸凝定的眸光,明明他臉上笑容異樣溫和,萬沙華卻不期然覺得心口一顫,勉強笑了笑,“旗陸,好久不見。”說罷垂首端起桌上茶杯。
那細微的慌亂不安,令關旗陸眼底寒光一閃即逝,轉頭對關訪茗笑道,“姑媽,抱歉那天晚上失約,等我忙過了這陣子再上門向你負荊請罪。”
“沒關係,工作重要,等你忙完再說。”關訪茗和熙應對,眼風卻瞥向已退出門外等待的纖巧身影。
萬沙華仰首看向關旗陸,嘗試和他搭話,“你失什麼約了?”
關旗陸略顯驚訝,彷彿訝異於她竟不知曉,微笑著解釋,“沒什麼,姑媽想介紹我給她的一個朋友認識,碰巧那天晚上我有事去不了。”
關訪茗臉上閒意一滯,輕咳了聲,神色間掩不住一絲狼狽。
萬沙華不解的目光在表情各異的兩人臉上打了個轉,臉色倏然微變。
“我不妨礙你們了。”手掌安撫地扶上關訪茗的肩,關旗陸笑容未改,聲調極為柔軟關懷,“姑媽,多吃點。”說完轉身離去。
關訪茗的臉上再掛不住,整個僵了下來。
門外安之倚著玻璃闌干往中空的一樓眺望,不知想著什麼,唇角微翹,眉目怡然。
關旗陸在她身後靜站良久,視線從她的側面轉到她擱於闌干上的指尖,他抬腿走過去,將雙手插進褲袋,未語先笑,“走吧,想吃什麼?”
餐廳裡關訪茗很快緩過神來,直接從手包裡取出一張銀行卡,放到萬沙華面前,“我也不浪費你的時間了,這裡面有五萬塊,密碼是一二三四五六。”
萬沙華的臉色變了又變,“我們之前不是這樣說的。”
關訪茗有些為難地攤攤手,“沒錯,我們原本談的是,只要你告訴我旗陸最近和誰在一起我就幫你,可是剛才你也見到了,旗陸對我和你在一起是什麼態度?”她不無惋惜地嘆口氣,“既然事情已經這樣,過去的還是讓它過去吧。”
萬沙華冷冷一笑,場面話說得真是好聽,“這五萬塊你早就準備好了,從一開始你就只是想利用我,根本沒想過幫我,你還揹著我給旗陸安排相親,是不是?”
面對萬沙華的憤然質問,關訪茗不無尷尬,明明相親安排在前,因關旗陸無端失約她才與萬沙華聯絡上,可是剛才被關旗陸那樣輕描淡寫地一兩句挑撥離間,弄得她對萬沙華已是有口難辨。
既然這女子已不能為她所用,關訪茗也就開門見山,語氣無比平靜。
“我確實打算給旗陸介紹一個女孩子,她是國家開發銀行鐘行長的獨生女,你做這一行不會不知道,國家開發銀行用來支援企業發展的鉅額貸款,對旗陸的個人事業乃至整個飛程集團意味著什麼。我是可以幫你,但你卻沒法幫到旗陸,那麼我要你何用?我可以坦白告訴你,不只是你不可以,那位葉安之同樣不可以,旗陸有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