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真!的!聽來極度鏗鏘的四個字,說得如斯斬釘截鐵!義無反顧!可知他對斷浪何等有信心!可知聶風何等信任斷浪!即使斷浪說謊,他也相信他是真的!斷浪登時乍驚乍愧,驚是驚喜!他想不到聶風對自己從不猜忌!這份對友情信賴的情懷,真是久違!愧的,當然便是,斷浪真的窩藏了玉三郎!聶風不但出言信任斷浪,更即時“坐言起行”,他不由分說步進斷浪的小屋之內,一邊還道:
“浪!千萬不要讓他們瞧不起你!他們憑什麼懷疑你向我說謊?你就給他們搜個清楚,看他們如何下臺吧!”
斷浪真是有苦自知,可是他根本無法阻止已步進屋內的聶風,更無法阻止隨聶風步進屋子內的所有人——秦寧父子、秦霜、步驚雲!秦寧父子在經過斷浪身邊時,特意朝斷浪鄙夷的睨了一眼,像是在向斷浪嘲諷:
“斷浪,你今次死定了,而且,當聶風發現你真的窩藏刺客時,你將會令自己一生最好的朋友失望透頂啊!嘻嘻……”
除了秦寧父子,迄今冷冷旁觀的步驚雲在與斷浪擦身而過時,居然亦破例地朝斷浪瞥了一眼,不過死神的目光,卻沒有任何鄙夷之色,相反,步驚雲似乎僅在打量著斷浪,究竟有否說謊?他為何如此關心斷浪有否說謊?是否,死神也不忍看見如此憨直的聶風,會因斷浪的謊言而受傷?屋實在狹小得可以,五人步進屋內之後,不消一眼,便已看遍屋內每個角落,這個破舊小屋簡直無任何暗角可讓任何刺客窩藏,聶風見狀即時鬆了口氣,道:
“秦寧,秦佼,這片屋的每個角落已可一目瞭然,確實沒有什麼血紅人影,你們大可安心離開了吧!”
說句實話,聶風其實也有少許擔心真的會在斷浪小屋內找出什麼,如今幸無發現,登時如釋重負。
然而秦寧卻道:
“風堂主,且慢高興!雖然這片小屋已一目瞭然,但難道你察覺,屋內還有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
“什麼地方?”聶風問。
秦寧狡猾地朝正憂心忡忡的斷浪望了一眼,道:
“就是——”“那個木櫃!”
說罷已朝置於小屋一角的那個殘舊木櫃一指。
斷浪心陡地涼了截,那個木櫃,正是他收藏玉三郎的地方,如今在秦寧一指之下,聶風、秦霜以及步驚雲的目光,亦紛紛落在木櫃之上。
斷浪連忙步至木櫃之前,道:
“這個木櫃……不能看。”
這下子,倒連聶風也感到奇怪了,道:
“哦?浪,為何這個櫃不能看,讓秦寧父子釋疑?”
“因為……”斷浪支吾以對:
“這個木櫃……作為存放我洗馬匹的木桶及刷子之用,那些木桶及刷子在日積月累之下,都滿布難以清洗的馬糞,奇臭……得很,只怕木櫃一開,臭氣便衝出來,會……中人嘔……”
這個理由,甚至連聶風也感牽強,只是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勸斷浪開啟木櫃,誰知就在此時此刻,一旁的秦佼霍地搶前,極不耐煩高呼:
“呸!僅是臭氣薰天罷了!斷浪你又何須再諸多藉口?你不開,就讓本少爺為你開吧!”
說著已橫蠻地一把推開站在櫃前的斷浪,之後便要開啟櫃門。
“不……”
斷浪心頭跳了跳,正欲阻止,誰料就在此千鈞一髮間,一個聲音瞿地響起:
“慢……”
“著。”
慢著?普天之下還有誰可叫正如箭在弦的秦佼“慢著”?若這兩個字出自斷浪之口秦佼一定不會如言“慢著”!然而,乍聞這個吐出慢著的聲音,秦佼正要開啟櫃門的手,卻當場停了下來!更愣愣的回頭一望這個說話的人!只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一個從不輕易張口說話的——步驚雲!步驚雲居然破例張口叫秦佼慢著,試問秦佼又怎敢不如言“慢著”?事出突然!大家都不虞一直對此事毫無表示的步驚雲,竟會驀然出言阻止秦佼開櫃,但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亦接踵而來!只見步驚雲緩緩步至櫃前,冷冷的道:
“櫃門,”
“就由我開啟。”
什麼?步驚雲語阻秦佼開櫃,僅為了他要親自開櫃?眾人都不明白步驚云何以要這樣做,秦佼更是薄有微言,可是縱然老大不願,還是唯命是從地退到一旁,蓋因他僅是秦寧之子,秦寧也僅是天下總教,地位雖然不低,卻也未能蓋過飛雲堂主——步驚雲!秦佼在乖乖退到一旁時不由低聲自言自語怨道:
“啐!他開或是我開,又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