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4)

小說:走過心靈那一端 作者:天淨沙

地接起老婆的餘音,罵老婆讓人聽:“嚷、嚷,就知道窮嘮叨,不分個場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丁點記性也沒有,連個討吃要飯的也不如。”

夫妻倆人一唱一和,看似倆口子吵架,實際是在演一出,攆人不用推的戲——精彩的二人臺。

今天,劉清虎敲打姐姐,實際上在敲打姐夫,他沒想到一向對個人名利滿不在乎的姐夫,會推翻經他劉清虎審籤的報表。他意識到姐夫在反擊,為此劉清虎既有點驚慌失措又有點氣憤。劉清虎一點一滴地為他的計劃和設想在奮鬥,必須一點一點去擴大自己的影響,必須一步一步向會計主管的寶座靠近,決不能放過一點機會,也必須利用各種手段。堅定信念,抓住機會,使足了手段,便不會有實現不了的目標。聽到兒子和兒媳的叫罵,解迎蘭嬌小的四肢在發抖,抖得不甚厲害。解迎蘭知道兒子兒媳在罵誰,心裡難受又不能表現出來,不能制止和勸導兒子和兒媳,也不會安慰女兒,而只能將苦楚嚥到心頭;一言不發,假裝充耳不聞,只有這樣才能讓女兒不受更大的屈辱,才能使兒子和兒媳怒火平息。解迎蘭彷彿是一塊綿軟的木頭,表情如一塊凝固的冰,但這木頭是可以燃燒的,冰是可以化成水的。她以常人難以想象的從容和平靜,使這個家庭產生了一種常人在一時一刻難以覺察的平穩和鎮定。

劉瑞芬給母親裹好腳、套上襪,之後又打好裹腿,解迎蘭下了地。

院子裡響起了解迎蘭柺棍的“篤篤”聲,這時吳所花和劉清虎看到了嬌小的女人從屋裡拄著柺棍走出來了。解迎蘭臉上浮現著木然的表情,木然的表情中隱隱約約浮現著永遠不會消失的與她白皙的面板一起凝固了的和善,夫妻倆的吵鬧聲戛然而止。

“媽,我走啦。”劉清虎給母親倒罷洗腳水,告辭。

解迎蘭沒有挽留女兒。這時粗壯的像一輛威猛的坦克似的吳所花突然從廚房裡閃現出來。

“姐,別走啦,吃了飯再走吧,現成飯。”

吳所花的臉上堆滿了熱烈、親切、和暖的笑容,笑容太多了,使得她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和鼻子幾乎失去了本來形狀,整個臉龐被笑容給糟蹋了似的。

“不要啦,一村自己的,吃什麼飯。”劉瑞芬應了一聲,向街門走去。

解迎蘭拄著柺棍出大門兒送女兒。劉瑞芬走下大門外的土坡,順著河南的馬路走出裡頭溝了。吳所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堅定地調轉方向,有力地奔向爐臺,該做飯了,她今天又成功了。該做的事兒,都要以堅定不拔的精神狀態去做,認真、紮實、要樣,讓人無可挑剔。當然,吳所花不可能任何事都做得讓人滿意,比如她已生了四個閨女,就是沒有生個兒子,這一點不但劉順德和劉清虎父子倆不滿意,就是吳所花及解迎蘭也非常傷心遺憾。

世上到底有幾家是全全美美的呢?

劉瑞芬已聽出了弟媳婦話中的意思,但她一點也不怪弟媳,不過弟弟劉清虎的態度可使她有點納悶兒,她想不到弟弟會說出那麼難聽的話來,反應敏捷的劉瑞芬立刻意識到弟弟是跟張鴻遠發生了衝突,否則決不會無緣無故地向她發一頓牢騷,劉瑞芬對張鴻遠不由得掀起了一頓惱火。

火,為什麼會如此迅速地升起。劉瑞芬自己也說不清。

自從麥收以後,劉瑞芬常常會不由自主地發火,到底火什麼,為什麼而火。劉瑞芬也有點莫名其妙,越是莫名其妙,發火的時候越多。然而,誰也不會想到,劉瑞芬的心中有一團總是驅不走的烏雲,那烏雲遮住了純潔光明的天空,給她帶來莫名的恐懼和酸澀,深深地折磨她、糾纏她,像吞食了一隻蒼蠅,而無法從胃中驅除乾淨那般難受:有時覺得也無所謂,有時卻覺得萬分噁心。這種讓人無法排解的不痛不癢的感受無形地絞纏著劉瑞芬,令她常常難以自制,常常無名之火不燃自燒。

劉瑞芬跨過那條只有半尺寬的河水,便登上了西北的前頭溝,順著舊戲臺上一段小土坡可以從兩條路回家:一條是沿土坡穿過大南場到家;一條則是經過大隊部門前,上廟坡過東頭嘴回家。劉瑞芬在舊戲臺站住,稍稍憂鬱了一下。

舊戲臺早在*中被拆倒了,只留下了用石頭砌的平臺和用磚鋪的檯面,以及後臺化妝放道具用的兩大間平房。舊戲臺正對東南岸的老爺廟。舊戲臺不能唱戲了,戲臺前靠河的空地中間栽了一些柳樹,那柳樹已是胳膊粗了;空地兩旁則是更大的柳樹,粗壯高大,像一排把門的武士。六十年代初,劉瑞芬曾在這個臺上唱過山西梆子《梁山伯與祝英臺》,並且贏得過全村人的喝彩,所以,一旦走過這個戲臺,她總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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