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念之間,戈易靈的眼神流露出歉疚與柔情。
“夫人!首先我感到對你很抱歉!這個場面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你想到的是什麼場面?”
“我向兇惡的方面想得多,真的!說實話,如果我能想到這種場面,我想我會拒絕前來。因為,任何人沒有理由阻撓或者是破壞母親和女兒的見面,我覺得那是一種罪過,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可是你來了,你阻撓了,也破壞了!”
“我說過,我很抱歉!”
“你說這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說一聲抱歉就可以了事嗎?”
“夫人認為應該如何發落我呢?”
“我要你接受懲罰!”
話音一落,只見她身形一閃,閃電進身接近戈易靈的面前,右手一伸一按,正好印在戈易靈的前胸。
戈易靈的身子向後連退了五六步,然後倒在地上,隨著一張嘴,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毗藍夫人一怔一驚,搶步上前,站在戈易靈面前。
“我只使用了五成功力印下一掌,你的功力,可以硬接,也可以閃開,為什麼你……你什麼都沒有做?”
戈易靈嘴角的鮮血,仍在溢位,臉色立即變得蠟黃。她的眼睛望著毗藍夫人,眼神仍是那樣的柔和,沒有一絲怨恨之意。
“我……很抱歉!我阻止了一位母親和她的愛女團聚。”
“你……”毗藍夫人突然一回頭叫道:“冷月!”
冷月立即推門進來,一見到現場如此情形,大吃一驚,脫口叫道:“夫人!小姐她……”
“快去,拿我的百寶箱來。”
冷月飛快地跑到後面。
毗藍夫人站在那裡,高貴尊嚴的神情已經消失了,她的臉上有著一絲抹不掉的懊惱。
突然,她彎下腰去伸出纖柔細嫩的手,要為戈易靈擦去嘴角的血漬。戈易靈偏開頭,說了一聲:“夫人!不要,小心臟了你的手!”
“傻姑娘!”
冷月正好飛快地跑來,手裡捧著一個描金樓鳳的紅漆盒子,毗藍夫人接過來,撥開暗鎖,從裡面取出一個羊脂玉瓶,傾出一小撮白色粉末,又從另一個翡翠玉瓶中傾出一粒鮮紅色的丸藥。
“倒杯酒來。”
冷月依言倒來一杯酒,毗藍夫人用手掌湊到戈易靈的嘴邊,戈易靈仍然將頭一偏,毗藍夫人帶著責備而又關切的語氣:“姑娘!你的內腑受了傷,你必須服藥。”
“夫人!你肯原諒我嗎?”
毗藍夫人淒涼地笑著說道:“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
“不!”戈易靈倔強地又似有一點小女兒般地撒嬌。“我要親耳聽到你說原諒我,我才服藥。”
“傻孩子!我拿最好的藥給你服用,這是代表著什麼呢?嗯!”
戈易靈乖順地服下藥,毗藍夫人叫流雲進來,和冷月二人將戈易靈抬進她的臥房。
這不像毗藍夫人的臥房,她是那麼的高貴、典雅,可是這間臥房,空蕩蕩地除了一張床,連一張梳妝檯都沒有。而且這張床只有一床薄薄的棉被,整個臥房只有一件裝飾,那就是掛在床頭牆壁上的一柄極細極亮的劍。
冷月和流雲將戈易靈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毗藍夫人揮揮手讓她們出去。冷月、流雲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夫人!”
毗藍夫人微微笑道:“去吧!沒有你們的事了。”
戈易靈輕輕地說道:“夫人!你待她們很和善。”
毗藍夫人黯然說道:“我雖然失去我的女兒,我畢竟是個母親,做母親的人都是富有同情和仁慈,我是希望在她們身上喚回我做母親的快樂。這可能就是我御下嚴而不失之苛的原因。”
戈易靈忽然抬起上半身,望著毗藍夫人說道:“夫人!你的話引起我的隱痛,我從小是在極特殊、極痛苦的環境中長大的,我幾乎沒有享受過母愛……”
毗藍夫人用手扶著她躺下,撫摸著她的臉,用一種只有母親才有的慈愛,說道:“你需要休息,我不急於知道你的身世。明天,新春伊始,讓我們用新的心情,新的眼光,細細地詳談,好嗎?”
戈易靈點點頭,閉上眼睛,眼角湧出兩顆眼淚,跌碎在枕頭上,她不再說話,漸漸地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問心山莊沉寂了,除了毗藍夫人獨居另一間靜室,一盞孤燈,焚香靜坐之外,其他都歸之於安靜。
突然,有一條人影急閃而出,沒有一點聲音,飛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