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睡覺去了。
結果一大早,迎接浩然睜開眼睛的,就是一院子的雞飛狗跳。
後來,很久以後,在同樣的事情經歷多了之後,浩然才品出來,其實每次金鬃生氣,反應最大受驚最多的都是寶寶和貝貝,但在那時候浩然還搞不明白那裡面的因果關係,他是在睡夢中被頂著強行翻了好幾個身,才不甘不願的醒過來的。
寶寶貝貝一隻眼裡續了一泡淚,許久不見的八爪魚再次上身,兩小傢伙緊緊抱成團,使出吃奶的勁往浩然腰下面拱,紀浩然睡覺說死不死,十分精神剩三分,腰底下被東西墊著不舒服就會翻身,翻得多了,可不就死人都翻起來了?
“你們倆這是嘎啥,啊?叫我起床床?!”浩然第一眼沒看清狀況,惺忪著邊揉眼睛邊還有閒心逗悶子,但是接著他就逗不出來了,院子裡雖然沒有狗夠,但是滿地雞毛。
呃,鳥毛。
確切地說,是還沒拔毛的凍硬的鳥,滿地亂滾。
黑地起來浩然就不用擔心篝火問題了,他馬上披了兩塊獸度頂著撲天蓋地的雪花跑出來。院子裡倒是很安靜,聲音是在院牆外面。
浩然衝出去,正看到金鬃虎虎有生氣的一尾巴抽在肉肉腰胯上。
隔著雪幕,聲音傳播受了影響,但浩然還是情不自禁的跟著激靈了一下。
“幹什麼幹什麼你?!”
雖然理智上知道這是當老子的教訓兒子,但情感上浩然還是受了刺激,他連滾帶爬的衝過去,二話不說先護了肉肉到身後,然後才抱窩母雞樣的挓挲起胳膊質問金鬃。
金鬃橫甩的尾巴連停頓都沒有,斜著悠過來直接就把浩然捲了腰掄到一邊去。
雪很厚,浩然沒摔疼,除了在地上砸出個嚴絲合縫的大字坑,浩然沒受到一點傷害,但浩然還是被掄傻了,耳邊傳來金鬃近似瘋狂的咆哮,聲音一陣高一陣低,高得時候浩然的心都恨不得從腔子裡蹦出來,低的時候又渾身汗毛直豎。
肉肉唯唯諾諾的,在這樣的咆哮嘶吼下發出微弱的哼唧聲,好像在申辯著什麼,但是這聲音太小了,還沒有金鬃抽在他身上的尾巴造成的聲音大。並且就連這麼一點點聲音,也很快消失了,浩然趴在雪地裡,背上被白底按了一隻爪子站不起來,只聽到肉肉從之前哼哼唧唧的小聲申辯,逐漸消了聲音,又過了一會,就只剩捱了尾巴鞭子抽上身後的那一下尖銳抽氣聲了。
這一天,他們全家又捱餓了,金鬃教訓完肉肉,一刻沒停的衝回院子,把那些散落一地凍得像鉛球似的硬邦邦的鳥……全都當球一樣踢出院子裡。
浩然心疼得心頭滴血,當是白底相當堅決的把他拘著,動彈不得。
很明顯金鬃是在用激烈的行動來組織肉肉把綠翎鳥當成食物,可是浩然想不通為什麼,入冬之前他還吃過浩然燉得鳥湯,沒道理現在就對綠翎鳥不屑一顧,除非,難道金鬃也有和浩然一樣的愛屋及烏思維?
浩然跟自己搖頭,把這個不著調的想法搖開了。
到了金鬃終於發洩完,把那些綠翎鳥屍完完全全遠遠踢進森林裡,白底終於放開了他。
浩然馬上去檢視肉肉被家暴的情形,發現金鬃真的是,一點沒有留力,肉肉的背上身上被抽的翻了毛,一道一道巴掌寬的血檁子,就跟鞭子抽出來的一樣,不僅如此,大概是抽到腰胯骨頭了,肉肉走兩步就要墊下腳,看起來就像是瘸掉了。
浩然心疼的不得了。再怎麼過氣,總歸是當兒子疼過的,就算現在小“兒子”們比較吃香,可是“老大”也是手背的肉啊。浩然很氣憤,非常的生氣,就算東西不能吃,可是孩子為家人分擔愁心事的心態是好的嘛,怎麼可以這麼粗暴?
然後檢查著檢查著,查到尾巴尖,浩然飆淚了,肉肉的尾巴後半截沒毛了,裸露的尾巴尖被凍得青裡透紫,也不知道保得住保不住。想想也是,昨晚的綠翎鳥都是從鹽湖水裡打撈上來的,他爪子不能像人手那樣使用工具,就只能用尾巴勾,半條尾巴也不知道浸泡到水裡多少次,又要把撈上來的鳥送回來,這樣來回泡,來回凍,就算是個植物,這會也該醃成鹹菜了啊。
這半傻的兒子也不知道疼是不疼,浩然捧著他的尾巴掉眼淚,他就對著浩然的臉舔眼淚,浩然掉一雙他就抿過去兩滴,居然還體貼得不亦樂乎。
浩然掉了一會眼淚,終於想起這凍傷得處理啊,連忙大呼小叫的拽著肉肉往回跑,浩然記得以前吃過的豬尾巴里都是軟骨的,看肉肉他們的尾巴揮灑自如的樣,應該也差不多,就著篝火煒熱了手,一邊回想著以前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