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師姐避開地上的死屍,一臉焦急地向我撲來,她抓住我的手臂,急急問道,“怎麼了?受傷了嗎?”
師兄疾行而來,容色切切:“小鳥,快把卿卿扶到一邊,細細照料。”
我笑嘻嘻地抽回手,在師姐身上擦了又擦。半晌,舉起完好的右臂,樂呵呵地看著他們:“就這幾個不入流的小賊,怎麼可能傷到我。袖子是剛才劈樹的時候,被真氣震裂的,上面的血也不是我的。”師姐又仔細地檢視了一番,這才放下心。半晌,秀眉一皺,低頭看了看被我擦得血紅的綢衣,鼻息開始變得沉重。
匆匆將銷魂收回腰間,快速掩住耳朵。一聲暴吼驚得林間睡鳥飛起:“豐~雲~卿!我的衣服由你來洗!”
退到樹叢後,換了一件單衣。出來時,篝火已經熄滅,只剩下一道青煙和數點火星。翻身上馬,和師姐並駕而行。如夢姐軟軟地躺在柳尋鶴的懷裡,奄奄的沒了力氣。
策馬飛馳,漸離血腥。
黑暗吻著過去的日子,在我耳邊低語:我是死亡,是你的母親。在絕望中新生,請握緊銷魂,守護好你所有的珍惜。
月光如水潤花影,星明殘照數峰晴。南風攜香送卿去,春夜融融伴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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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數十里,策馬奔行。天色微黛,涼霧迷濛溼衣輕。東方欲曉,清禽百轉催晨急。挺了挺酸澀的脊骨,一踢馬腹,衝出晨霧,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城門馳去。
“咚~咚咚~咚咚咚~”寂靜的清晨,迴盪著擊鼓的聲音。
“我們已經進入了青國蓮州境內。”師兄回過頭,想我和師姐大聲說道,“晨鼓已響,寅時剛過,城門很快就要開啟。”
青國的蓮州?這句話聽起來分外刺耳,要知道以蓮州為首的東南四州,曾經是韓家的族地。長長地嘆了口氣,微微頷首。伴著最後一聲鼓響,一行五騎六人終於抵達城下。
“噠~噠~噠~噠~”巨大的吊橋慢慢放下,嘭地一聲落地,揚起了陣陣塵土。趕早進城的百姓挑著擔子、揹著包袱,踏著木製的吊橋,透過了足有三丈寬的護城河。翻身下馬,跟著師兄他們走到城門下。抬起頭,虛著眼,藉著微熹的晨光,看清了城門上剛勁有力的兩個大字:蛟城。
這筆跡是如此的熟悉,歪著頭,搜尋著幼時的記憶。突然睜大雙目,眼眶微澀,仔細地看了又看:是……
“雲卿,這便是蓮州的州府蛟城。”柳尋鶴扶著大姐,熱心地向我解釋道,“城門上的兩個字還是由已故的六國傳奇――韓柏青將軍親自題寫的。”
果然,果然是爹爹的手跡。手指慢慢收緊,心臟劇烈跳動。十六年後,我終於回到了爹爹夢起的地方。
呀的一聲巨響,厚重的城門終於開啟。順著人流,牽著馬慢慢地穿過堅固的外城門,拱形的門洞讓人感覺到歷史的滄桑感。步行數十米,就見內兩座城門之間建著一個形狀規整的甕城。曲壁長長,青磚相壘,成半月形。甕城城門上懸著千斤閘和雙扇木門,待穿過了月洞門,便可看見城樓上、馬道下方分佈著二十幾個藏兵洞。洞口大門緊鎖,旌旗飄揚,戎裝整齊計程車兵站於樓上,軍容嚴謹。
“哇,好厲害的城池。”師姐抬起頭,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真是易守難攻啊。”
“呵呵~”師兄別有用意地看了我一眼,幽幽說道,“這裡可是韓將軍的故地,軍防措施當然是最完美的。”
是啊,井然有序、事事周詳,這確實是爹爹的風格。不過單從守城計程車兵看來,能做到如此嚴明的軍紀,蓮州的州尹和防禦史真是不一般。想到這裡,不禁暗自讚歎。
步入裡城,只見寬闊的街道邊遍植梧桐,枝上的毛絮隨著風兒翩翩舞動,調皮地鑽進行路人頸脖裡,癢的他們不時地抖動衣襟。那棋盤般整齊的長街短道,懸掛有序的門前燈籠,式樣樸實大方的亭臺樓閣,處處散發出熟悉的風情。蛟城,分明就是將軍府的放大,就彷彿是我家的後庭。
隨著師兄他們,進入客棧酒館林立的南街。剛邁過牌坊,就聽到一聲興奮的叫喊:“梧雨兄!尋鶴兄!”強睜酸澀的眼睛,抬首望去,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快步向我們走來。
“司晨兄。”師兄拱了拱手,對著來人微微一笑,“沒想到在這裡巧遇。”
那人揚起濃眉,豪爽地拍了拍師兄的肩膀:“這哪裡是什麼巧遇!”他禮貌地看了看我們,斂容說道:“我是受盟主所託,特地在這裡迎候你們的。”
“盟主?湯前輩?”柳尋鶴詫異地開口,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