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談……”
白雲靈以為她是在安慰自己,訕訕笑了笑,岔開話題。
張四小姐聰慧,雖然不太明白,卻也看得出她不想談起這個,而後再也沒有提起。
想著想著,白雲靈便拿出了這件旗袍,褪了睡衣換上。
鏡子裡的自己,立刻明豔起來。這種顏色簡直是她的絕配,她肌膚賽雪白皙,越發晶瑩。旗袍染了她的清純,她攜了旗袍的嫵媚,融合得這般得體。
“那一日,我應該是很美很美的吧?”白雲靈苦笑,心口好似被沸水燙過,火燒火燎裡,透出難以抑制的冰涼。
她緩緩走上陽臺,寒冷的風吹入肌膚,有些刺骨,月色依舊清湛如水。
“下次再見到她,我一定要穿給她瞧瞧……我想看看,她眼睛裡是不是有種嫉妒發狂的光芒?”白雲靈喃喃低語,似乎自嘲。
今夜怎麼了?
魔怔了嗎?
樓下的白雲歸與慕容畫樓坐在沙發裡,兩人面上都覆了青霜。
“要十萬贖金?”畫樓忍不住再問。簡直獅子大開口,白雲歸的私產加上不動產,價值才十萬多點……
白雲歸頷首,面色鐵青,眸子卻異常安寧。他脾氣暴躁,可是真正出了事,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這個時候,他需要精確的判斷。
綁匪打來電話,說請貴府五少去坐坐,讓白督軍準備好十萬的茶水費,五日後在俞州七號碼頭,會有人接應,還說五日後再聯絡。
對方的聲音,是個地道俞州地痞,老練油滑。
白雲歸沉吟半晌,眸子裡的幽深漸漸退卻,有了一絲犀利光澤。他點燃一根雪茄,輕吐雲霧問畫樓:“夫人,我的私產裡有多少現金可以挪用?”
畫樓回神,搖頭笑了笑:“督軍不用問,綁匪要的不是錢!”
白雲歸手上雪茄微頓,眸子若指尖點點星火,忽明忽暗。他問道:“依夫人說,綁匪要什麼?”
畫樓又搖頭,秀眉微擰,有些困惑:“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想如果我是綁匪,只是求財的話,絕對不會惹手上有兵有槍有權的俞州督軍!俞州城裡的新貴富商多如牛毛,他們別說十萬,就算五十萬、一百萬都能拿得出來,而且那些富商沒有兵綁匪拿了錢更加容易逃脫。不管怎麼算,綁匪五弟都不可能是求財……”
白雲歸心間倏然湧上一種情愫,細細品味,似乎是驚喜與欽佩。他自認為謀略過人遇事冷靜,能最快速分析出頭緒,看清本質。所以這些年,他打戰鮮有潰敗。
不管形勢怎麼惡劣,他總能冷靜鎮定,將事情思慮得更加深遠。所以每次都逢凶化吉。
當他聽著這個小女子道出他思索片刻才想通的事實,那種驚喜與欣賞是壓抑不住的。
倘若此刻坐在這裡的是靈兒或者盧薇兒只怕早已亂了方寸。
她卻也能這般冷靜。
“你說的不錯……”白雲歸道,此刻的驚喜顯得不合時宜,他快速剋制好自己的情緒,回到白雲展被綁架的事情上“夫人,你覺得我們是立馬封鎖全城還是不動神色暗地尋找?”
他又不由想試探她看看這回是否又不謀而合。
畫樓瞧著白雲歸的模樣,心想自己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不過是借她的口說出來而已,於是沒有隱瞞:“全城封鎖不行,聲勢浩大,綁匪知道了對五弟不利;暗地尋找的話,應該去俞州周邊的鄉下,綁匪可能早已出城……”
白雲歸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個聰明的小東西……她跟他的想法,這般不謀而合。
他居然同她這樣說話,就好像出了事,跟自己的參謀商議一樣。自己先有了主意,還是要聽聽參謀的意見,確定自己的主意是對是錯,是不是最好,然後才下決定。
“先叫人去查五弟今晚的行蹤,在哪裡失蹤的,可有目擊者;然後蛛絲馬跡順藤摸瓜;至於錢,我會用督軍的名義,去跟銀行借……”畫樓輕聲道,“督軍,這樣行不行?”
很周密的安排。
白雲歸點頭:“完全可行,照夫人說的辦!”
正要喊副官,電話突然又響了。
白雲歸與慕容畫樓對視一眼,兩人眸子一瞬間全部冰凍。
白雲歸起身接電話,畫樓湊在一旁聽。
對方卻是字圓腔正的北方味,聲音裡低醇磁性,頗為好聽:“是白督軍府邸嗎?我是白雲展報社的同事無言……”
白雲歸與畫樓都一愣。
“我是白雲歸!”白雲歸聲音戾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