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為你做出決斷,所有的決斷都得由你做出,你自己得為你自己負責,現在是看你自己如何為自己負責的時候了,如果你有足夠的勇氣,如果你有真正的決心,你可以完成了,讓生命完成,讓你自己成為一個完成了的人。自己給自己劃上句號,這是最重要的,生命中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重要了。要知道,什麼事情比你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更重要呢? 做過人工肝治療,我被護士推著從治療室回到重症病房。 裴紫就等在這裡,她已經在這裡等了三個多小時了。 我看她又盤起了頭髮,所有的頭髮都盤在頭頂上的髮髻裡,外面是白色的風衣,風衣裡面穿的是連衣裙,連衣裙開胸很低,露出頸脖、鎖骨還有項鍊,她的肩膀和胸白得耀眼,大理石般的,讓人想摸一摸。只是,她的面容有些倦怠,倦怠裡滲憔悴。這一幕,這樣的裝束,這樣的神情,甚至那條項鍊,多麼熟悉啊。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吧。 我說:“裴紫,多麼熟悉啊,好像在我的記憶裡,曾經出現過今天這幕情景。一切好像是在重演。” “我一直在回憶,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我那天穿的衣服,帶的首飾,還有我們說的話,其實那隻不過是去年秋天的事情,為什麼我會覺得好像是很久以前、甚至是前世的事情呢?” “也許真的很久了,感謝上帝,讓我認識你,在最後的一年認識你。” “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圍巾,我在家裡找了很久,才找到它,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戴的就是這條圍巾。”說著,裴紫在我的左邊挨著我躺了下來,她溫熱的身體緊緊地貼著我,然後,用圍巾把我的左手與她的右手綁在一起,她吻我的耳垂,我的嘴唇。 我讓開了:“不要,我的嘴裡有味道,而且不能接吻的,你會感染。” 裴紫不聽我的,一邊吻著我一邊說:“我希望自己被感染,能夠和你承受一樣的命運,那就是基督給我恩惠了。” “我現在是在走世人必走的路,臨到那往而不返之地!” “要我做什麼?”裴紫渾身顫抖,臉上泛著赤烈的潮紅。 “我要撕開股動脈上的繃帶,我想看看我自己的血,然後睡個長覺,經書上說‘睡在塵埃中的,必有多人復醒,其中有得永生的,有受羞辱、永遠被憎惡的’,我太累了,我不可能醒了。讓我睡吧!好嗎?”裴紫久久地看著我,點點頭。我拉開大腿內側的繃帶,血慢慢地滲了出來,一會兒床上浸開了一片,我推裴紫,想讓她離開,可是,我的手舉不起來。 裴紫說:“我和你一起走,只是我可能比你快一點。因為我不要看見你死的樣子,原諒我,不能陪你到最後,我曾經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人離開人世,現在,我不能再看了,我不能第二次看著自己最愛的人死去,我不想接受那樣的命運,我要先走了。”說著,裴紫拿出一把匕首,解開連衣裙扭扣,刀尖朝上頂在胸口的肋骨之間,然後左手抱著我,猛地向我的臂彎撲來。 我看見我翻過了身,緊緊地抱住了裴紫。 我聽見,裴紫說,我睡了,我說,我也睡了,我們一起睡了。 太陽暗了,但是病房的燈沒有亮起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沙床》:在靈與肉的和諧中追求“真愛”
文/袁華
“性”是一個撩人心絃的問題。一提到“性”,人們馬上就會自覺的與“色”聯絡在一起而不是與“情”相連。在葛紅兵的新作《沙床》中,因為頻頻寫到“性”,於是世界一片喧囂,關於“情色”與“色情”的問題的爭論越來越熱烈。目睹此情此景,我心底只剩沉沉的悲哀。這部作品難道還存在“色情”的問題嗎?我們有必要因之而在此討論“情色”與“色情”的問題嗎?
這部作品的風格即如《我的N種生活》,依然堅持著無畏的“心靈探險”的執著,在性與愛、愛與死亡的複雜的矛盾糾葛中艱難地跋涉。主人公諸葛教授在面對死亡的巨大壓力下,欲愛不能,欲罷不休,只好以“性”的方式遊戲人生。書中對“情色”的細緻描摹的確多處可見,但那不是目的,更引不起“色情”之嫌。綜觀全文,我認為作者所描寫的“情色”具有以下幾個特點:
首先,作者在情色描寫中注入了“情在性先,有情不必有性”的現代理念。諸葛深深地愛著裴紫,他們在很長的時間裡一起生活,但是沒有“性”。他們的愛已經超越了“性”的層面,從而承擔了人與人心靈得以溝通的使命,在無性的基礎上實現相知。這種理念與韓國流行的現代愛情片的具有異曲同工之妙。如《信》、《上網》、《當薩莉遇見了哈里……》等等都從不同的角度印證了現代愛情觀:“相知之必然,而性之不必然。”①性不再是兩人相愛的充分甚至是必然的條件。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