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小說:雪花那個飄 作者:使勁兒

劫吧。

蘇里折回身,他要在暖窖裡再呆上一會,這樣或許能在心裡減輕他的罪孽感。

天哪!

突然,蘇里心中大叫了一聲。

剛才煙筒擋著他沒注意,現在他看見了,不,是發現了一樁令他心驚肉跳的事。

在暖窖中央,煙囪和土磚牆連線的陰暗角落裡,分明倒伏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花棉襖灰布褲子棉絨鞋,頭上包著一塊說綠不綠說黃不黃的線圍脖,一雙碎花格子的棉手悶,旁邊還擱著一個小包裹。

啊,是個女人!

蘇里走近看,女人臉盤長得端正白淨,上面沒有一點暇疵,尤其那兩條細眉,柳葉似的,又柔細又修長……

蘇里怔怔地望著女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醒了她的好夢。直到又一股冷風颳進暖窖,蘇里激靈地打了個寒顫,他這才感覺到哪個地方不大對勁。

大冷的天,這樣一個陌生的女人?

不好,暖窖離大道近,她一定是一個過路人,天氣驟然變冷,想必是她一個人凍得走不動又人生地不熟,來暖窖避風禦寒的。

果然,蘇里走過去連呼幾聲,女人紋絲不動,呼吸卻愈發艱難起來,好看的眉毛緊鎖成一團。蘇里慌了神,起身衝出暖窖,一陣大風又將他颳了回來。蘇里急了,探下身來雙臂一用力,抱了女人不管不顧地衝出了暖窖。

一碗熱水還沒喝完,女人的眼便開了一條縫,如一瓢水。她的眉眼真好看,睜開眼時是水,閉上眼時是船,半睜半閉*心絃。

“俺這是在哪兒?”女人舔了舔乾涸的嘴角,四下尋望。

“先喝下這碗姜水。”

“是你救了俺,大哥,謝謝你……”

女人話沒說完,先滾落兩行清淚,哽咽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八成餓了吧,俺去弄點吃的。”

女人沒再說話,用手扯過被來矇住臉,開始輕輕地抽泣。

手忙腳亂了好一會,蘇里總算做成了飯,他小心地在炕頭上支好小木桌,從外屋端來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子和一碟鹹魚塊。

“都是現成的,起來吃點吧。”

女人在被子裡鼓搗了一會,終於露出頭,磨磨蹭蹭地挪到小桌前,怯生生地不敢伸手動筷子。蘇里盤了一條腿坐在桌子對面,用筷子夾起了一塊魚,說:

“吃吧,也沒什麼好吃的,將就將就吧。”

女人這才拿起筷子挑了根麵條吸進嘴裡,蘇里也不去管她,只顧自己大口吃面。

女人想也是餓壞了,見他吃了,也大口地吸溜起麵條來,一碗、兩碗、三碗……

轉眼間,二人竟將一大盆麵條吃了個底朝天,連湯都被喝了個精光。

吃完了,蘇里大手一張將小木桌連盆帶碗一併端到外屋,也不刷洗就擱在灶臺上,然後一抹嘴上的油星轉身進屋坐在屋地的木板凳上舒舒服服地捲起了一袋煙。

炕頭的女人見狀也不言聲,偏腿下地穿好棉鞋,湊近蘇里深深鞠一躬:

“大哥,謝謝你救了俺的命,俺……會報答你的恩情的,再見!”

說完,戴上棉手悶拎起小包裹,一咬牙,頭也不回地噔噔向屋外走去。

她推門剛一掀開門簾,一陣狂風夾裹著雪條子兜頭蓋臉地砸在身上。女人渾身哆嗦了一下,但她沒有怯步,繫緊圍脖再次往外衝……

蘇里一把手將她從風雪中拉回來:“妹子,還是緩緩再走吧……”

女人咬著嘴唇左右為難,最後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垂頭進屋。

蘇里關好門,尋思了一下,跟著進了裡屋。

外面的風愈刮愈大,剛過響午的天空昏暗的就像到了晚上,煙泡撞在窗框上猶如一群張牙舞爪拼命往裡擠的野獸,雪檁子抽打在玻璃上則似萬千條鞭子,發出“啪啪”的聲響,孤零零的小屋如同海上顛簸的小船,在雪霧裡時隱時現。

還是女人先開了口:“大哥,家裡就你一個人?”

蘇里點了點頭,把烤乾的棉手悶扔在炕上,從牆上取下跟隨他多年的老山炮擦拭著:“老爹早就死了,老母隨遠嫁的姐姐去了很遠的地方。對了,你身子還虛,歇吧。”

“俺不困,俺心裡難受睡不著。”言罷,女人哽咽起來。

蘇里把子彈“嘩嘩”推上膛:“哭啥?別哭了!”

女人很聽話,不哭了,說:“不瞞你說,俺這心裡壓著一樁事。”

“呃?”蘇里收好獵槍又捲了一袋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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