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圍在機關大門影響工作人員進出不說,而且讓上面知道,還會挨一頓批評。這樣一來,別的單位也就效仿,停水了,去政府大門口靜坐,沒電了,上街堵塞交通,只有這樣,好像才能解決問題。問題是這樣做也給城裡一些人慣下了毛病,好像政府害怕他們或者是欠他們的什麼。麻六雖然下崗了,心裡不暢快,但他不這樣鬧,他覺得那樣做不像好人而像流氓,因此他沒向任何人講就回老家了。 。 想看書來
城市裡的一條狗 第二章(4)
城裡也沒適合麻六乾的事情,他想回到老家學上一些手藝,再出去。老家裡他肯定呆不住。呆在老家裡能幹什麼?老家就那麼一點地,而且盡是荒山禿嶺,有些荒山上別說種莊稼,就連草也不長,不是紅膠泥,就是陡坡溝窪,更何況他還很年輕,光守在這塊土地上能有什麼出息。說實在的,他不是岐視農民,他連一點岐視農民的意思都沒有,他覺得農民在土地上的勞動和別人在其它崗位上的勞動本質上是一致的。因此他認為他應該把這種勞動留給在家鄉更多的農民,自己走一條適合自己走的路。
麻六的思想有了新的轉變,情緒也就不像剛回家那樣低沉,而且話也顯得多了起來。
母親看見麻六高興了,麻利從麻六的身後揍到光板土炕中間,在炕中間放的那隻黑老碗裡抓得一把瓜子,死活強禱地塞給麻子勝。
父親臉上也有了笑影,從門圪土勞站起來,還拉了一把麻子勝的胳膊,讓麻子勝坐到炕上。
麻子勝看見麻六一家歡歡喜喜的,也很歡喜地坐在麻六家那盤光板土炕上嗑了一陣瓜子,並吃了麻六母親做的一頓飯,在白花花的太陽把麻谷岔村照得一片雪亮的時候,告別了麻六和他的父母,悠閒地回家去了。
那天,麻六再沒見村裡其它人。
麻六仍然呆在家裡,直到晚上,村裡人大都吃過晚飯並開始睡覺時,麻六獨自從家門裡走出去,看著天上佈滿的星星,不緊不慢地朝村頭那棵老槐樹方向走去。
老槐樹邊很靜,聽不到有什麼聲響,麻六站在村頭那棵歪脖子樹下,仰頭望著天上閃爍的明星,思緒像無數匹飛馳的駿馬,在漫無目的地任意馳騁。
夜空相當寧靜,那隻貓頭鷹在他回來的夜裡慘唳的嚎叫了一夜,再聽不到它的嚎叫聲了。 麻六默默地在村頭那棵老槐樹下停立了好長時間,回想著往事,他的眼角里溢位一串憂傷的淚水。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一種輕巧的腳步聲朝他站立的地方走來。
“咣咣咣咣!”幾聲高跟鞋踩在幹板土路上的聲響
“咣咣咣咣!”又是幾聲
麻六不知道朝他這兒走來的人是誰?他很快用拇指彈去眼角的淚水,扭過頭,朝夜幕下的腳步聲望去。
腳步聲漸漸朝他跟前走近。
麻六看不清朝他跟前走過來的人的面龐,但他聽到那腳步聲響格外熟悉。這時候,剛剛從省城回來的已經下了崗的麻六心頭一驚,並很快閃出了這樣一個人的身影,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櫻桃小口,苗條的身材,雖然說不上有多麼漂亮,但也是方圓幾十里路上出了名的俊女人。她就是村裡劉天勝家大女兒劉蘭花。
麻六不知道劉蘭花這麼晚要從這棵老槐樹低下路過,因此他害怕她看見地麻利躲到樹背後,靜靜地等劉蘭花從這裡走過去。
可是,麻六沒想到劉蘭花走到村頭這棵老槐樹下卻站住了,好像尋找什麼似地前後左右尋找。
麻六儘量把身子貼在老槐樹的樹幹上,心跳突然加快了好多。他想,要是劉蘭花知道他下崗回來,那他的臉真的就沒處放了,要知道他在村裡時,倆人還有過一段小插曲,事實上他那時候很喜歡劉蘭花,日夜謀算地想把劉蘭花弄到他手裡,有事沒事地跟劉蘭花套近乎。劉蘭花也覺得麻六人不錯,挺能幹的,因此便和麻六不公開地好上了。可是好上不長時間,麻六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被招進了長安城。那些日子,劉蘭花既怕麻六從麻谷岔離開而又想讓他離開,但最終她還是支援了麻六,並在麻六走的那天夜裡,倆人就在這棵歪脖子老槐樹下,手拉著手,肩挨著肩,親親熱熱的難捨難分。
城市裡的一條狗 第二章(5)
純真善良的農家姑娘劉蘭花拉著麻六的手,頭枕在麻六的肩膀上,含情脈脈地對他說:“你到了大城市,千萬不要把我給忘哩。”
麻六說:“我怎能忘哩,你是我的心肝肝。”
劉蘭花:“城裡俊女人多,你可不能花心。”
麻六說:“我的心在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