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亮。他盯著那些亮著的燈光很想看清,但他無法看清楚。 正這樣走著,麻六突然一腳踩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一頭從土臺上栽下去。
小鳳也跟著麻六從土臺上栽下去了。
“哎喲哎喲哎喲”……麻六在呻吟。
“哎喲疼死了!哎喲疼死了!”小鳳在麻六身邊不住地叫喚。
麻六幾乎爬不起來,強忍著渾身劇烈的疼痛,扭頭去看小鳳。小鳳就躺在他的不遠處,披散著一頭亂髮,並且不停地叫喚。
“哎喲!疼死人了!”小鳳喊了一聲。
“哎喲!疼死人了!”小鳳又喊了一聲。
麻六聽見小鳳疼得喊叫,心想小鳳肯定跌得不輕,說不定會跌得不得動了。因此他艱難地從泥地上爬起來,趔趄著他的兩條瘸腿,挪到小鳳跟前,拉住小鳳的胳膊問,“要緊不要緊?”
小鳳哭鼻囊屎地說:“死是死不了,可跌得不得動。”
“是不是腳腕歪了?”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城市裡的一條狗 第十二章(3)
“不是。”
“那是什麼地方跌壞了。”
“頭上。”
“什麼地方?”麻六驚得瞪起眼睛,心想頭上那可不敢跌壞,那個位置多麼重要,要是那個地方跌出問題,那你就會變成白痴,因此他大驚失色地說:“你可不敢嚇人? ”
“我不嚇人。”小鳳說:“你不信摸摸我的頭,像流血。”
麻六一把鬆開拉小鳳胳膊的手,就去摸小鳳的頭,還沒摸到小鳳的頭上,小鳳就驚叫了幾聲,讓他不敢動,再動她就沒命了。
麻六隻好呆呆地站在小鳳跟前。
過了一會,麻六讓小鳳試著往起站。小鳳一手撐著地,一手護著她的頭,慢悠悠地從泥地上站起來。看來腰腿不礙事,但她的頭恐怕就問題大了。他心想應該領小鳳到醫院讓醫生看看,會不會跌成腦震盪或者腦子裡積了淤血?如果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可是他上哪兒去找醫院呢?天還這麼黑,而且他又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更重要的是找上醫院,他也沒有錢給小鳳看醫生。
麻六覺得他不應該黑天半夜帶著小鳳從夢沙龍歌廳裡跑出來,如果小鳳不跟他跑,就不會跌成這樣,也許小鳳還會掙到不少錢,唉……
應該說小鳳從土臺上跌下去首先是屁股著地的,可她卻偏偏頭先著地,不是說女人屁股比頭重嗎? 怎麼小鳳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當然這樣的說法是不是有道理,他還搞不清楚,但他聽人這麼說,就認為是一種事實,可這事實在小鳳身上不能應驗。
麻六束手無策,沒有辦法可想。
小鳳手按著她的頭,站在麻六跟前,呆呆地,停了片刻,她便對麻六說:“站這兒也沒用,你看咱往哪裡走?”
麻六也不知道往哪裡走,但站在這裡確實不是辦法。因此他轉身看了看那面土臺,土臺不是很高,卻有些陡,如果那面土臺再高上一些抑或底下不是泥地而是石灘,那他和小鳳恐怕都沒命了……他再不敢往下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扶著小風,小心地在泥地上往前走。
眼前仍是一片黑暗,那幾束燈光也因他倆跌下土臺不見了,腳下的泥地裡也沒有玉米茬子,盡是些柴草,有些地方長有一人多高。他倆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一種水流動的聲響,麻六這才明白,他倆走在渭河灘上。那流動的水聲是渭河裡的水,那土臺是渭河灘被水沖積而形成的斷層。再不敢往前走了,再走就會被那條渭河擋住,他倆還要無功而返。
天漸漸開始放亮了,而且還能聽到渭可灘裡小鳥的鳴叫,那叫聲清脆而嘹亮。 麻六和小鳳在渭河灘的柴草林裡蹲了有一個時辰,弄不清楚他倆怎會走到這裡,雖然渭河河水不大,水流得也不是很急,但要赤手空拳從渭河裡過去,肯定不可能。因為渭河裡水不大並不代表水不深,麻六常聽人說,一些人在渭河裡玩水,好些人進去出不來,淹死過不少人,挺可怕的。幸虧麻六沒領上小鳳再往前走,再往前走上幾步就危險了,可不是從土臺上摔下來跌得鼻青臉腫那麼簡單,不操心怕連命也保不住。
現在,他倆只能面對現實,渭河裡沒有船,肯定無法過去,而且渭河橋也不知在什麼地方,他倆只能沿著渭河灘逆流而上,看能不能在附近找上一個村子,一晚上他倆體力消耗太大,急需補充一點營養,不然照這樣盲目地走下去,非餓昏在路上不可。
太陽不知不覺就從渭河灘上冉冉升起來了,把柔和的光線灑在渭河灘上,渭河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