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風頓生不快,便將眼光轉向伊花。這伊花小嘴大眼,唇紅齒白,粉紅的瓜子臉,彎彎的臥蠶眉,真是一位美人兒!可是細看之下,劉若風發現她臉上的粉塗得太多,看去極不真實,眉毛也是描畫而成,不知作過怎樣的加工!鄺馨兒臉形較長,站在最末,略含羞態,衣著打扮在三人中顯得最為得體。劉若風暗想:“鄺馨兒到底是生在官宦人家,不落於俗。”
在打扮之外,便是各展才藝了。張素芝善舞,跳得非常不錯,象是經過專業培訓的,只是跳著跳著,喜歡甩掉薄紗,脫去外衣,展示她那並不動人的身材——對於這近乎*的色誘,在最初的心跳之後,劉若風便只感到噁心,下令她永遠不許再在宮中跳此舞。
伊花的特長是說故事講笑話,講起來手舞足蹈繪聲繪色,開始聽著還覺新鮮,能博劉若風一笑,後來便厭煩了,因為她講來講去都是那幾個故事和笑話,聽的人怎麼還有興趣?劉若風心想:“這個伊花肯定沒讀過多少書,或許連字都不識!”劉若風有意試她一試,便拿一本大臣的奏摺讓她念,果然難住了她。劉若風也不責怪,他知道,這不是這些女孩子們的錯,因為至高無上的皇權,對人們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只有鄺馨兒的才藝讓劉若風有些著迷。她會彈古琴,且造詣不淺,從她的琴聲中,能聽出鳥兒的啁唧、流水的嗚咽,能悟到遊子對故鄉的眷戀、閨婦對徵人的思盼。有一次,劉若風以簫聲相和,琴、簫之間竟也有*分默契。
而最讓劉若風頭痛的一招,是張素芝、伊花使出的“纏”字訣。只要一見劉若風的影子,便纏了上來,軟磨硬泡,不依不饒。
劉若風這個年輕的皇上,沒有對付女人的經驗,又是個狠不下心腸的主子,被纏得沒辦法的時候,就只好滿足她們的一些心願了。他除了沒越過臨幸、同房這條底線,能給她們的儘量都給了。名份,兩位才人皆升為淑儀;賞賜,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只要宮裡有,劉若風毫不吝惜;封蔭,先後封張素芝、伊花的父親為侯,她們的兄弟親友也得以在各州縣衙門裡掛個閒職。唯有鄺馨兒從不來纏皇上,也沒得到過什麼封賞。
劉若風以為,兩位淑儀也該知足了,往後的日子或許會安寧些吧。不料她倆又有了新的招數,便是背地裡互相攻擊。伊花向皇上透露,張素芝的父親張百萬是靠開妓院起家,張素芝的母親就是個*,所以張素芝才會那麼*。
張素芝則向劉若風爆料,伊花的母親有剋夫之命,曾三次改嫁,三個丈夫都是窮鬼,所以伊花根本就沒教養;伊花之所以能進宮,完全是因為她是厲特厲大人的外甥女。這件事劉若風還是第一次得知,也從這時才看清了厲特為他選美的真正用意。
不過,鄺馨兒一直沒摻和進這些是非中來,讓劉若風對這個女孩多了幾分好奇。
宮裡新來一批宮女太監,劉若風讓張公公給張素芝、伊花和鄺馨兒分別增派了一名宮女。
自從上次分開後,馬芸再沒進宮來過,象是在考驗劉若風的耐心。
正月十八日,劉若風微服到利來錦坊去找馬芸,不巧的是,她和莫竹青一道外出去了。劉若風只得悵然而歸。
晚間,劉若風心頭惆悵,便披著那件紫色大氅,循著琴音,往鄺馨兒住的地方行來。進了一道月門,忽聽清越的琴聲中,夾雜著隱隱的啜泣。劉若風奇怪,悄悄轉過去,藉著屋內透出的燈光,看見一個女子在牆角聳動著肩膀。這女子發現了劉若風,驚問:“你,你是……”
劉若風怕嚇著她,輕聲道:“朕是皇上。你是誰?為何在此哭泣?”
女子趕緊伏到地上,顫聲說:“皇上恕罪!奴婢是剛進宮的民女,名叫小桃。”
劉若風溫和地問:“小桃姑娘,起來回話。你哭什麼呢?是想家了嗎?如果是想念親人,朕明天就派人送你回去見他們。”
小桃慢慢站起,說:“皇上,不,不是。”
“那是在宮裡的生活不習慣嗎?”
“不!這裡的生活比奴婢家裡好多了。”
“那是為什麼?”
“皇上!奴婢……不敢說。”
“有人欺負你嗎?你說,皇上為你作主!”
“皇上……是……是喜兒,她比奴婢先進來,又仗著主子喜歡她,常常……打罵奴婢。”說著,小桃捋起衣袖,劉若風見她手臂上果然有數道血痕。“皇上!請皇上讓小桃離開這裡,或是換一個主子吧!”小桃央求。
劉若風道:“好吧。朕給你換個地方,朕還要懲治那個喜兒!”劉若風想不到在自己眼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