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地一撇嘴:“避難。”
沒料到,這兩個字竟使得他嘴角一裂,不一會兒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瞿正陽不得感嘆:“黎若磊,你這招太厲害了。竟讓於凡這臺機器出現毛病。”
我一聽,自然是既吃驚又尷尬。
齊瑜見著戰友因我而垮,黑著臉拎起我回到中線,還在我四周畫了個圈,喝道:“給我乖乖站在這圈子裡。不要亂跑。”
我撅起嘴巴:“這怎麼行!不跑被球砸了誰負責?”
他一瞪:“我負責!”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眨眨眼:“負責什麼?”
他上下掃了我一眼:“你要是被球砸中,我回去就把離婚書撕了。”
猛吸口冷氣,我擠擠臉:“其實,也不用這麼認真——”
“怎麼,你認為我齊瑜說出的話會反悔嗎?”
對手這下樂翻天了。“黎若磊,你聽見齊瑜的話了吧?”
“當然。為了不破壞美好家庭,我們更是得死命追打——劉薇這個目標。”
對手瞄準我,齊瑜老爺又不准我逃跑。我只好蹲到地上舉起網球拍,兢兢顫顫念起了護身咒語:“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魔球不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驀地,全場鬨堂大笑,就是沒個地洞給我鑽。想我蕭唯觸了什麼黴頭,一來到22世紀竟遇到這樣幾個傢伙,接著像粘上了橡皮糖怎麼都甩不掉了。
於凡走到我面前,壓下我高舉的網球拍,溫和道:“別擔心。好好看著,齊瑜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被球打中。”
我愣愣地看著他真誠的臉,驀然是一種奇異的情愫在心底迅速滋長,慌忙垂首應下。
老馬見及,頓發感概:“若磊,雙刀要開始認真了。”
“不認真的對手怎麼會好玩呢?”黎若磊瀟灑地拋起球。
霎時球往我處飛,狠勁較起第一球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惶恐時,於凡已經閃到我跟前。想起了他剛剛發的誓言,我定住了腳跟。於是齊瑜躍起,掃下了第二輪攻擊。
老馬見球唰過了自己的邊線,不甘地叫道:“喂喂,你們兩個,那是中線的球,要劉薇接的。”
“不是中線。”於凡鎮定地駁道,“往右場偏差了0。15公分,所以齊瑜接了。不相信的話可以重放監視器的錄影帶?”
別說對手面面相覷,我驚愕著這所謂的偏差0。15公分,以那光速的魔球刷過地表的0。0X秒間,他竟然一眼就斷定了它的偏差及距離。怪不得他們把他稱為準確無比的機器。我不得仰望這滴汗不流,一身清爽若風的小嚴。他回過了頭向我笑笑。這笑,是富有底蘊的自信不疑。
“老馬,不用辯駁了。”黎若磊搖搖頭,“於凡的眼睛,可是能把剛出世的嬰兒最微弱的冠脈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怎麼會去跟這臺機器爭論數學問題?”老馬說,“只是,若磊,以前他沒跟我們計較過這種微小的問題。看來今天,這對雙刀——”
“就是要他們兩個使出真功夫跟我們打。”黎若磊淡笑道。
“15-15。”瞿正陽宣佈,“今天是有好戲看了。”
於是,球在空中來回穿梭,構成無數條雷射光。我眼花繚亂,只得糊里糊塗跟著他們換了四次場地。最後一球,誰都沒料到,竟砸落在我高舉的網球拍上。球上駭人的力道使得我連連退後。差點踉蹌時及時橫來兩隻手,一左一右穩穩托住了我身子。至於那球,被我的球拍彈飛到了球網上滾了兩圈,突然直線一掉——是對方的場地。
“30-45。雙刀贏了。”瞿正陽大聲宣判。
我正欲大鬆口氣。對面本應垂頭喪氣的敵手們,卻沾沾自喜起來。
“老馬,你看見了沒有,剛剛那球,雖然砸到的是劉薇的球拍,可是她要跌倒了——”
“嗯嗯,看到了。齊瑜回去一撕離婚書,劉薇得給我們兩個燒香拜佛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趕緊起身,整整衣物,對齊瑜說:“我沒跌倒,所以你不用履行約定了。”
齊瑜沒答我話,冷著一張俊臉徑自走回場邊。我忿忿然走向另一邊的凳子:都說不用負責了,還發什麼脾性?
繼而我身心放鬆,把頭靠在了小余肩膀上。涼風襲襲,陽光暖暖地慰撫著我乏累的身子。我睏意頻頻,感覺自己躺在了天然羽絨墊,願如此無憂無慮一直沉浸下去。
小余卻是驚異地叫我:“劉薇,你出了好多汗!快點起來喝水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