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再加清雅俊秀的容貌和平易近人的微笑,可以說是風度翩翩。
他很自然地坐下來,拿起案臺上擺著的一管玉簫仔細觀摩:“聽說姑娘前幾天傷了手,不然我真的很想聽聽姑娘的樂聲。”
她抿起嫩紅的唇瓣,特意舉起素淨的纖手端詳:“多謝公子的關心,早已經沒大礙了。”
錢少聿放下玉簫,笑容可掬:“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們就去遊湖吧,看見姑娘的絕代芳姿,我已經等不到明天了。”
杜十娘處變不驚地瞅瞅窗外大好豔陽,春風徐徐,陽光暖暖,的確是外出的好天氣。她想了一想,無意識地卷卷垂在肩頭的髮絲:“既是公子的邀請,若十娘不去,怎對得起公子的盛情。就今天吧!”
她輕輕起身,移動蓮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婀娜多姿,嫋娜生姿,似乎不勝嬌柔,又似乎不勝這柔柔的春風。
可是少聿瞧得真切,就在她放下繞在指間的幾縷頭髮時,那裡面偶然露出的一角烏絲,在陽光的照耀下無法遁形,清清楚楚地顯著,那裡已經全然是灰白的了。
登上畫肪後,碧綠的湖水、新綠的兩岸和湖邊潮潤的空氣,並未能影響到杜十娘壓抑的心情,陪在錢少聿身邊的只是她的軀殼,而她的意識,她的靈魂早已不知魂歸何處。
少聿從小芹手中取過一件白色滾桃紅色邊兒的精緻披風,披在她肩頭,她回頭淺淺一笑:“多謝。”
他有著俊秀又豪氣的容貌,和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高貴與風範,瀟灑俊逸,毫不遜色於絕色的杜十娘。
他們並肩站在杆欄前,隨著波紋的一起一伏,起騰低伏。好像一對仙人下凡,悠悠的,遠遠的,瞟見行蹤一角。
兩岸漸漸圍上了不少遊人觀看。
這位氣質高雅出眾的貴公子確實是她所見過的書生公子裡面,最有風範的一個。只是在她心中早巳深深銘刻了另一個深情溫柔的影子,再無法替代。
“如此的春光嫣然,實在是雅閣內看不到的。謝謝你帶我出來。”她仰頭吸一口清涼的空氣,笑著說。挹翠院早已鍛煉出她迎逢討好的本事,她適時地說出這話,既不唐突,又顯得落落大方。
“杜姑娘,實不相瞞,在下邀你遊湖,並無獵豔之心。”少聿突然說道,彷彿在宣告著什麼,“只是想請你見一見我的幾個朋友。”
他轉身,大聲說:“請吧!”
她也轉過頭有些愕然地瞅著他眼波流動,捉摸不透他的用意和內情。
本來臨時引薦幾位好友同舟而樂,並不是什麼鮮事、奇事,可他說得太過鄭重一些,也說得太過正式一些,連小芹都覺得有些不對,慌著神兒緊張地看著艙口。
一條人影飛出了艙口,像一袋麵粉般重重地掉在地上,待杜十娘定睛看時,這個渾身癱軟在地上,像一攤爛泥的人,不禁驚叫出聲:“李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臉上霎時變了顏色,急身上前,顧不得禮節和冷麵的少聿,想攙扶他起來。
“止步!不許碰這個混蛋!”突然一聲厲聲暴響,震得畫舫上嗡嗡作響。擲劍已經飛身從艙口而上,輕飄飄地落在船上。
隨後,柳滿諒帶著趕路的露宿風塵,出現在杜十娘面前,上前一揖:“杜姑娘,五年未見了!”
錢少聿、擲劍和印象不深的柳滿諒同時出現在她面前,三個不同特色,卻是優秀出眾的男子,全都意外地對著地上的一攤爛泥怒目而視。
她驚得不能動彈了,手伸在一半,既無力伸出去,又好像全身的力量用盡般抽不回來。被摜在地上呻吟的人,的確是前不久才送走的李甲沒錯。她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不明白這四個毫不關聯的人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一起。
李甲掙扎著爬起來,死死地扯住她的裙角:“杜姑娘!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呀……”臉上有青紫的印記。
“這是怎麼回事?”她又驚又怒,李甲對她來說是何其重要的人,怎會被他們整治得落到如此田地,“你們怎麼可以隨便殺人!”
柳滿諒上前一步,神情中帶著疲憊,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指著被嚇得已經面無人色的李甲說:“杜姑娘,你去問問他,我是從什麼地方找到他的?”
她的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的頭開始有些暈眩了,一陣風吹過來,讓她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她蹲下來,追問李甲:“李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在應天嗎?”
“小姐!”小芹上前扶住她不穩的身子,“你離他遠一點兒!”
李甲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