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又捨不得這寫字之人,於是便立刻出口讓小舟送定安王爺出重華門,小舟連忙應聲。
小舟一路笑著跟定安王爺一路出了重華門,她此舉本就是為了引起上位者的注意,那上位者卻非是帝王,而是這定安王爺,這一切從一開始,戈承便告訴過她。
戈承給她的那個字帖,她翻閱了許多典籍也未能查到,最後還是對比了許多書籍才知道,這是前朝的某位大書法家的臨摹字帖,因為這位老先生寫過很多反骨的話,所以他的文字一直為大元朝所禁忌。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字型怕是一般人都瞧不出的,那定安王爺卻不一樣,他最喜歡的字兒,怕便是那位了,故而才將那《萬春詩經》討了走,收藏的可能不高,燒掉的可能更高一些,畢竟這等東西留著了就好比個禍害。
當然,也不排除這定安王爺要保留的可能,甚至可能會讓小舟多寫一些來。
☆、第一百七十九章 鉛華
小舟之所以這般想,其實是猜測在這定安王爺手中可能存有那位書法大家的真跡,他將這《萬春詩經》討了去,其實便是要拿小舟的字兒來遮掩那書法大家的真跡,他日便是被人瞧見了,也可魚目混珠,說均為小舟所作,從而保全了真跡。
一路上,定安王爺問一句,小舟便答一句,言辭得體,有些話兒當避便避了,卻也不至於讓定安王爺察覺出她的排斥。
定安王爺其實一直在觀察她的言行,想瞧出什麼來,她也是知道的,卻詳裝不知,回話時也是一派孩子氣,那定安王爺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最後便笑著摸了摸小舟的頭頂,笑道:“你這孩子,心備兒倒也深。”
“王爺?”小舟露出疑惑的神情,其實心裡已經在打鼓,說不怕必然是在說謊,這定安王爺雖然是個王爺,卻是這大元王朝唯一的一個王爺,先帝兄弟六人,除卻先帝,便只餘下這定安王爺一人,隨後輔佐盛帝繼位,盛帝餘三幼弟均散於遠寒暑處封地為諸侯,無一人為王。
這般的王爺,豈能是瞧上去那般和善?
定安王爺見小舟這般,便笑著搖搖頭,細長的鳳眼眯著抬頭看了眼天色,便道:“成了,便送到這裡吧,你也早些回去。”
“小舟恭送王爺。”小舟施禮福身,定安王爺略微點了下頭,便上了轎。
待定安王爺的轎子走遠了,小舟面上的笑容略微收斂起些,換回平日的淺笑,慢慢的往回走著,心中思索著事兒。
戈承是定安王爺的門生,所以知道這定安王爺的喜好也並不奇怪,但是這喜好,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知道的才是。
且那字帖又是怎般尋來的,在此時的大元朝中,想找出那位的字帖,怕與摘星一般才是。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字帖稀罕,所以這定安王爺便是覺得奇怪,何以一個孩子會寫出這種字,也不會去懷疑這孩子是臨摹了許久的字兒,加之活佛的事兒,甚至會猜測到所謂的輪迴轉世,自然也便升起了興趣。
當初拿到字帖的時候,小舟便察覺字帖非新,她曾想那戈承想來也曾習過此字,但戈承的字形她卻是見過的,全然不同,並不似用過此帖,更何況,這字帖上原先的墨跡也有些久遠,甚至連那墨也金貴的緊,這對出身貧寒後又清廉的戈承來說,多半是不可能的。
自己是為了什麼很明確,那戈承又是為了什麼原因與她合作?又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當然,這也只是猜測,不管那定安王爺是怎麼想的,總之事兒是越來越有趣,這連猜也無需去猜,況且去猜,怕也是猜不到的,倒不如省些功夫,多多做好防備,以免被搞個措手不及。
不可不承認,戈承安排的這一切的巧事,環環相扣,件件覆蓋下來,竟然讓人懷疑不出。
是該說這一切是順水行舟,亦或力挽橫波?她若與戈承比的話,怕還不在一個層次中。
小舟想著,又嘆了口氣,邁步卻並未往景言宮走,反而是去了翰林院,她有太多的事兒想問戈承,雖然不知道戈承在哪,卻也想去碰碰運氣,畢竟這重華門在外宮,離同在外宮的翰林院並不遠。
到了翰林院,那守著的宮奴顯然是識得她,所以並未攔阻與她,但是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倒是讓小舟察覺,裡面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且這事兒與戈承還有關係。
進去後,小舟一眼便瞧見戈承彎腰在那裡,似乎是在撿什麼東西,走進一些才瞧仔細,是在撿地上的黑白棋子兒。
棋盤已經斷裂,落在地上,棋罐更是摔的粉碎。
“大人,姬侍郎是否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