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進宮的,也是家族中的嫡系居多,元淵對柳勝華客氣,其實是對柳翰林客氣,籠絡人心罷了,至於對自己,給自己傷藥,也是因為知道自己身後有個史家,便是知道這史家嫡女非她,也是會籠絡,畢竟日後的事情,實在是難說。
自己若是扶雲而上了,必定會記得這施藥之恩,已經他熱絡相待的燒冷灶。
自己若是以後沉了底,他也不過是拿了瓶傷藥出來罷了,損失也不大。
想到這,小舟便瞧了眼元淵,心說這還是個五歲的孩子嗎?怎麼瞧著也和元晦口中的那個體弱懂事,待人溫和的爛好心,也就一處體弱有出入。
這孩子根本就是將眉妃娘娘的扮豬吃老虎學了個十成十。
至於舊人宮的那位,與這十皇子元淵的心計沒的比,還得多加磨練才是。
想明白了這一切後,小舟有想起她碰到的那些,還有那被害死的女官的事情,想清楚後,更是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就猶如前世所知道的那些,一層層的官,下面的官員總是親民的,上面的總是謙遜隨和的,唯一囂張的,便是那中間不大不小的官員。
平日風平浪靜,上下一心,待出了事端後,平靜水面下便開始風起雲湧。
下面官員不敢抱怨,畢竟他官兒小,說了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不說,省些事端,乾乾脆脆地一條錦被遮了去。
至於上面的那些大官兒,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下面的事兒鬧的再大,不鬧到他的眼皮子底下,都是由著去,反正下面的供兒沒少,來了事兒便言不知道,然後一番整治,倒落得公正嚴明的好名聲。
至於中間的官兒,起初還有些忐忑不安,但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下面打壓給個甜果子,上面供奉著大頭,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不犯到自己頭上,由著這中間的官兒怎麼折騰,只要這中間的官兒能找塊布兒給遮了羞去,上面樂的清閒。
那宮奴殿的管事便是這不上不下的官兒,她十之八九是猜到這女官兒的家族不會較真,畢竟下面的官員,還畏懼著上面的,她便是將人給處置了,再給上頭報是生了惡疾,怕傳染兒,便給埋了。
這上頭聞之,便賞下撫卹,再與那官員捎話,以示重視安撫,那一族還落了個面上有光,便是心中再明白,也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上面落了個體惜下屬之名,那孩子的死,也就給錦被裹了。
這理兒,拿到哪兒都行的通,她怎麼就能給忘了呢。
沒錯,她此時與史家的那些事兒,幾乎明眼人都瞧得見,但依然是在錦被披裹著的,只要她不掀開,那史家也不會掀開,旁人檯面上自然不會以此作難,不然史家必然會幫自己,不然會顯得史家弱勢。
那她何不利用這點,為自己搭點石子路。
天家官家之間那些微妙的平衡,君臣相處之道,山澗之間,泉水何以畏懼。
見小舟一直在偷偷看著門的方向,元淵有些納悶的也順眼望過去,原來是個紙鳶,瞧著好像已經摺了。
不似他這的物件,想來是這女官方才跪拜時放在一旁,進來時忘記捎上。
便吩咐了身旁伺候的宮奴,將那紙鳶取來。
宮奴取了紙鳶卻是遞到了元淵手中,元淵看了眼紙鳶,眼睛睜大了些,顯然是注意到了上面的題字。
元淵用手指指著那上面的詩,問道:“這些是你寫的嗎?”
“回殿下話,確是小舟所題,為的就是與旁人的紙鳶分開來。”小舟暗挑眉,面上卻不顯露。
說完,又在心底悄悄加上了句,字是她寫的沒錯,只是那詩可不是。
“這個,可以贈與我嗎?”元淵說的是我,而不是本殿,由此可見,元淵對這紙鳶上的題字,是真心的喜歡。
☆、第一百二十七章 跟蹤
“不過是尋常物件,承蒙十殿下不嫌棄,哪有不給之理,只是這紙鳶兒已經摺了,怕便是再從新糊上了,也不比從前了。”小舟微微一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若不然,趕明個小舟尋個又輕又好的,親自給殿下送來可好。”
“那倒不必,我要的便是這隻,旁的也就別往這送了。”元淵笑著答道。
他這宮裡哪裡能真的缺了這些個小玩意,便是真短缺了,只要他說一聲,十個八個還不趕緊的送他眼皮子底下來。
他瞧著歡喜的,自然是這紙鳶上所題的詩。
小舟看著元淵面上的欣喜,明知道他讚的不是紙鳶,卻依舊微笑著與元淵說著這紙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