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不知兩家子人是怎麼想的,硬是住不慣城市,沒住幾年城裡就搬回了農村,跟隨時代變遷從草棚棚住到瓦房,再到平房再到一樓一底的小洋樓,不半點走在前面,也不半點拖到後面,每日和別人一樣揹著一個大揹簍早出晚歸,抽旱菸,戴草帽,面朝黃土背朝天。
只是,別人在草棚棚裡面喝稀湯湯,睡草蓆的時候,他們吃的是肉嘎嘎,蓋的蠶絲棉被,別人住瓦房喝肉湯湯蓋棉被的時候,他們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傳說中的席夢思,以下,以此類推,反正,他們總會走在時代前面那麼一點點,神不知鬼不覺的那種。
年輕的時候,兩個老爺子為了走低調路線,出門的時候,那是謹慎小心,就怕被人聞到身上一點點的肉腥子味兒,一天到晚抽旱菸燻得一嘴的黃牙,嘿嘿一笑時,簡直亮瞎人狗眼。
又怕有人來個什麼突擊檢查,識破他們的偽裝,就專門讓人在房子下面又挖了好大一個地下室,四室兩廳,排水排氣又隔溼,樣樣做的精細,耗資不菲,樓上是草棚棚爛棉絮,樓下就是完全的高檔貨,索性他們平日鮮有與外人交往,也就沒人發現這一地下天堂。
這小日子,過得是特滋潤。
到了朵朵她爸媽這一代的時候,似乎是秉承了老祖宗的傳統,雖然朵爸朵媽都是那時候傳說中的大學高材生,還沒畢業就是各家單位搶著搶著要,可惜,兩個人才人家不喜歡城市生活,回家賣瓜去了,你種田來我織布,田園生活過得其樂融融,要不是後來考慮到花朵上學的大事,兩人可能就會一直在鄉下待下去了。
花朵一歲的時候,還沒開口喊爸媽,首先學會的一句話是從爺爺那裡來的,那時候李老爺子常常坐在院子裡的那棵皂角樹的大樹叉上,抬頭,望天,一臉的嘆息,“唉,江湖啊,就是個屁!”
有一次,朵朵她媽硬是不要朵朵再吃棒棒糖,任她哭,任她鬧都不給,就怕她小小年紀就長了蛀牙,連家中老一輩求情都鐵了心不給,老人小人只得都上來哄人,娃娃卻是也鐵了心不依,小孩子自尊心最是重,自然是面子上過不去,哭了一上午都不消停,哭得人心煩悶,再是沒人理她一下,哭得委屈,哭得孤單,哭得無聊,看著沒有觀眾了,娃兒也就不好再作什麼秀了,穿著開襠褲,坐在竹蓆上,嘆口氣,小眉頭微皺,眼眸幽幽看向遠處,“哎,漿糊啊,就素個屁!”
一語驚人,兩個李老爺子嘴裡沒抽完的雪茄,硬是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從此,朵爸他爸,朵媽她爸覺得,這娃兒,是個人才啊!
兩個老爺子都是低調的人,教兩個孩子也是低調做人,卻惟獨對這孫女不一樣,從來都是順其發展,喜歡哪樣就教哪樣,受人欺負了,那不可行,給我弄回去,弄得他娃娃以後見著咱家孫女繞著走,孫女打不贏兩個老小子去!所以,花朵小時候開始,就是個地道的土霸王,稱霸一方,名號那是響噹噹地響。
在花朵心目中,人無貴賤,即使再有權再有錢,他的命也不會比別人高貴半分,即使再貧窮再破落,命也不比別人低賤半點,所以,在她眼裡看來,這王妃就是個屁!
只是,今日,她一再冒犯這高高在上的王妃,已是惹得那人怒火焚心,現在又是在她面前說起皇后,天知道蕭瀾心裡是多麼尊敬皇后這個人,一個女人能將大權在握,一點不比男兒遜色,讓她這個受盡了白眼的庶女羨慕不已,得不到愛情便得權,是他們蕭家女兒的一致認同。
而如今,這膽大的青樓女子居然敢無視她的威嚴公然侮辱於她,還是與那尊貴的皇后比較!怎麼叫人不氣!
“皇后娘娘乃萬金之軀,自然是本宮不能比的,只是,你個低賤妓子膽敢無視本宮身份汙衊於本宮,本宮就不信今日治不住你!”
蕭瀾被花朵那麼一說,早已青白了一張臉,緊握拳頭,長長的指甲幾乎陷入肉中,“啪”的一下斷了半數。
“冬兒!”
“奴婢在。”
“還不給本宮好生伺候這京城的第一美人?”入了這牢獄,她就一定要讓她出不去。
“奴婢遵命!”
那冬兒開啟手中的布袋便是一排排的銀針露出來,向著白了一張臉的花朵走去,火光映照之下,那一張俏臉都平添了不少的陰森。
看著那侍女一臉的狠色陰毒,花朵不知是太害怕了還是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一個火熱電視劇《還珠格格》裡面那皇后和容嬤嬤的年輕版,越看這兩人越像,少有人知道的,那容嬤嬤在花朵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裡陰影,有好長一段時間,她見著那些長得像容嬤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