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知道了。可我為什麼認為你是阿夜呢?”凌宇仰起頭望著蒼天,咯咯地笑起來,“你耍我,你耍我,我阿夜怎麼可能跟其他男人跑,阿夜是我的……呃……”
俯下身子狂吐不止,烈酒的臭味撲鼻而來,凌宇厭惡地捏緊鼻子,“髒,真髒,髒死了,不要你,不要你了……呃……”
捂住腹部,俊美的男子面色扭曲,“你怎麼就變髒了呢,真不乖,我要罰你……我要打你屁股……”抹掉嘴角的汙穢,凌宇彎起腰摸索著坐在地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破廟,忽然神色劇變,兇狠地揮掌一劃,破廟頓時倒塌,灰塵漫天飛舞,嗆得咳了幾聲,眨眨眼,“你欺騙我感情,我便毀了你。”
“你又跟來做什麼?”凌宇回過頭直視俯下身的白馬。不理會主子的無理取鬧,白馬寂離只是溫順地伏臥在一邊,安安靜靜地陪著。
大雨挾著毀天滅地之威傾盆而下, 磅礴的雨霧中,凌宇深深吸了口氣,仰天臥倒,任憑暴雨擊打,手指在地上無意識地刨著,被堅硬的石子磨出血來也恍若未覺,“那個人肯定弄痛他了,他叫得那麼慘,李府上下都能聽到。寂離,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我都不敢推開那道門,我不敢推開,我知道他在裡面……”那道門,將我們阻隔在兩個世界……
“凌宇,你們是不可能的。”
馬音有些嘶啞,這是寂離第一次同他說話,可凌宇的心神被其內容佔據,無暇關心為何一匹馬能開口說話。蹭起身子,眼睛亮得駭人,“憑什麼不可能?”
“辛慕天應該給你提過,你母親是仙界君上的女兒君漣。”
凌宇點點頭,“五年前他帶我到鈞天時便說了,仙界君上有一子一女,兒子君澈已經墮了魔,女兒便是我母親。”
“你肉身是仙體,至於你靈魂,”馬眼光芒閃爍,最後暗淡下去,“你的靈魂是魔域明王陛下,邪惡的惡魔之子。”
嘴角扯出一個怪笑,“那又如何,仙也好魔也好,與我們可不可能有什麼關係。”難道我成仙或成魔便會不喜歡他,那這感情也未免太不值一提。
“你不明白的,”寂離將馬頭蹭在凌宇身上,“以前的時光太過漫長,等你恢復所有記憶,這一世也當真便如場夢一般了。他只是凡人,如何能做你永生的伴侶。”
“你們總說凡人如螻蟻,只配做神魔的奴隸,”凌宇忽然住了口,面露驚恐之狀,掐住寂離脖子吼道,“重霄呢,重霄又是什麼東西?”
“重霄,自然是魔。”還是二十年前被我親手重傷。
“重霄是魔。”凌宇鬆開寂離,抱住頭雙目圓睜,喃喃自語,“他是魔,怎麼可能好好對阿夜,他只會欺負他,讓他痛來尖叫,他還給阿夜刺紅蓮,那麼屈辱的地方,他也下的手。”
“寂離,你說阿夜為何還要喜歡他?”
眼見凌宇面色慘白,雙目迷茫,寂離嚥下口口水,方才出聲:“重霄此人性子兇殘,嗜好古怪。”
“什麼意思?”凌宇放下手,不解地問。
都已經那麼明白,還是不敢正視答案,真是不像你呢,明王陛下。似乎猶嫌不夠狠,寂離伏在凌宇耳邊道,“以前他在魔域時便以施虐為樂,死在他床上的美少年不計其數。蘇公子在他身邊,只怕也不過是個性奴的角色。”
天地一片亮堂,緊接著雷聲滾滾,四野惶惶,像是有隻無情的手操縱著這蒼茫大地。
凌宇眼中隱現紅芒,性奴?我的阿夜怎麼可能是性奴?我寵他寵得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斗都給摘下來,誰敢傷他?
“啊……”
撕心裂肺的驚呼後,凌宇瞬間奔得沒有人影,寂離望向空寂的道路,打了個響鼻,“怎麼就不問問我是誰,辛慕天是誰,重霄又是你什麼人呢?”
原來明王陛下也有被愛情衝昏頭的時候……可惜……你現在對他越好……今後拋棄的時候……越是殘忍……
……
閃電照亮整個房間,腐朽和血腥的氣息密佈在室內。
如果這條路沒有盡頭,你還有走下去的勇氣嗎?
花千樹不知道,他只是抬起頭,無力地望向窗外,彷彿這樣,所有的痛苦就總會過去。
推門進來的花無豔見到地上之人的慘狀,頓時心跳漏了一拍,瞳孔猛烈收縮,“宮主已經走了。但是,他讓你在這裡等他回來。”
重霄啊重霄,一個名字竟然能把你給嚇走,早知如此,我何必忍受你。花千樹掙扎著爬起來,破碎的衣服早已無法蔽體,察覺到花無豔的目光,兇狠地怒視:“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