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淹過的地方去!一個叫董生鑫的災民苦笑道:那些領導也不想想,移民西村離我們這裡30多里,把房子建到那裡,種地怎麼辦?建房問題沒有解決,張永紅、張鎖勝、李自亭、李東曉等30多戶災民至今仍棲身在防洪避水樓裡。王功成、張勝利、李八娃等災民則借房居住。錢春勤說,她家三代6口人住在羅西村所租的兩間房房內,兒子、兒媳住一間,自己與丈夫同80多歲的公公、公婆住一間。每月都要為租金髮愁。當初領導說,毀壞一匹瓦都要給我們賠,可如今都快三年了,他們還不兌現。這日子哪才是個頭……說到傷心處,錢春勤忍不住掩面而泣。
附3:聚焦三門峽水庫存廢之爭:陝西河南的利益博弈
民主與法制時報記者張華勇
(2006年4月民主與法制時報)
豫陝兩省關於三門峽水庫之爭,超出了單純的技術層面,上升到了政治層面——兩個省的人大代表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提出相反的議案,爭端的層級越出了水利部以及黃河管理委員會行政調解的範圍。真理究竟在哪一方手上,已非核心命題,背後的省際利益考量進入法律調整的範疇,處理不好必將是利益相害的結局。
天鵝飛走了。
天鵝湖靜悄悄的,輕柔的泥灘從水邊漫延開,有天鵝飛走後留下的腳印。
3月30日,河南三門峽市。河柳新綠,一派春來景象。天鵝湖就在城北的黃河岸邊。
20天后,黃河旅遊節將在這個城市舉行。而就在此前半個月,****上,三門峽水庫存廢之爭再次被提起,32名河南省全國人大代表向大會提交了《關於提請全國人大常委會對三門峽水庫有關問題做出決議或決定的議案》,三門峽市委書記連子恆是議案發起者之一。
三門峽市因三門峽水庫而設市,也因三門峽水庫而興盛。因三門峽水庫而形成的黃河溼地,成了天鵝越冬的樂園,三門峽水庫因而得了“天鵝湖”的美譽,三門峽市也被人們稱為“天鵝之城”。
自三門峽市往西100多公里,就到了出秦的第一關“潼關”。4月2日,記者抵達潼關古城,那裡看不到一點城市的跡象,這個素有“三秦門戶”之稱的要塞,在三門峽水庫建成後,淪為了廢墟。當地人言語中對天上飛的天鵝沒多大興趣,他們更多是懷念那曾經輝煌的潼關古城。“城牆同西安和北京的城牆一樣厚,抗戰時日本人炮轟了八年都沒有轟垮。”在黃河岸邊開魚莊的張建國對此津津樂道。
三門峽市、潼關古城,一座新城的興起與一座三千年古城的廢棄,皆因三門峽水庫。而這兩座城池的興廢,也成了觀察三門峽水利樞紐建成後河南與陝西兩省不同境遇的一面鏡子。
“他的一生都讓黃河給毀了。”張建國指著72歲的李天一老人說。李天一住在張建國的魚莊,每天下河為張建國打魚。從14歲起,他就靠在黃河裡打魚為生,年輕時每天打了魚就挑進潼關古城裡賣。
上世紀50年代,三門峽水庫建設移民,潼關古城拆毀另建新城,他沒有遷往新城,而是移民到了寧夏。那時他有個三歲的兒子,妻子也還年輕,在寧夏的黃河邊種莊稼。60年代,兒子和妻子都餓死在寧夏,他孤單一人跑回了潼關。此後在
潼關與寧夏那塊安置地之間,他又來來回回跑了三次,一直到80年代,才最終留在了潼關。此時老人已年近半百。
“我一生都在黃河邊上搬家,從黃河這頭搬到那頭,又從那頭搬到這頭。”李天一說。此後的年代,他未能再娶,而是重操舊業,漂在黃河上靠打魚為生。
張建國稱李天一為大哥。但據附近居民稱,張建國與李天一情同叔侄,因為李天一打魚勤快,張建國的魚莊也開得興盛。“李天一總算有了個歸宿。”這些居民也都是回遷的移民,在陝西這樣回遷的三門峽庫區移民共有43萬。
自潼關以上,關中平原當時的移民多達30多萬,這些移民60年代中期起開始回遷,到80年代,大部分都已經遷回原居地。但命運並沒有多大改變,此後的年代裡,關中平原渭河兩岸十年九災,回遷移民大多居住在水庫原計劃的淹沒區,地勢低窪,洪水一次次洗劫他們的家園。
2003年8月,由於持續降雨,渭河渭南區域遭遇歷史罕見特大洪災,華陰、華縣、潼關縣等沿渭5縣(市、區)56萬人受災,12。9萬人一時無家可歸,直接經濟損失23億元。
“當年號召我們支援國家建設,我們義無反顧地響應號召。但我們很多人萬萬沒有想到,竟是一生的代價。”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