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記者採訪時介紹說,從流量講,去年最大的4號洪峰只有3570立方米/秒,“從水量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但它形成的水位卻達到342米,比 歷史最高水位還高5米。薛東江說,據華縣縣誌記載,1954年,渭河流量達到7760立方米時,水位卻只有338米。
“從根本上說,出這麼大災是必然的。”李衛濤語氣肯定地說。
“未修建三門峽水庫之前,渭河只是條地下河。”為了證明這一點,李衛濤特地帶記者到不遠處的華縣遇仙橋邊。已呈現破敗的橋墩上,幾處白漆黑字、並配以紅色 標尺的標誌格外醒目:橋墩最下方寫著:1969年加高3。05米;上面記錄著:1974年加高3。35米。“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渭河兩次淨增加***米, 一旦來水,渭河便成了頂在我們頭上的一盆水。”
2004年春節後,華縣縣長薛東江以省人大代表身份,在省人代會上提交了《關於停止三門峽水庫蓄水發電,儘快降低陝西潼關高程,徹底消除渭河下游水災隱患 的議案》。“要解決渭河上游的水患問題,渭河水位必須下降;要使渭河水位下降,潼關高程必須降下來;要使潼關高程降下來,三門峽水庫必須降低水位執行。” 華縣縣長薛東江說。
三門峽:一個“廢”字太難
三門峽大壩距市內不足20公里,行駛在還算平坦的路上,開車的李師傅說,在這段新路修好之前,來往大壩要繞著盤山路走一個小時左右,現在大壩和市內之間還 有一列供員工往來的內部火車。
站在700多米長的大壩上,驟然感覺天地寬廣。不遠處高高矗立著兩座幾十米高的龐然大物,據介紹這是提閘門的起重機,最多可以提350噸。從大壩遠眺,只 見黃河不停向東奔流直至視線盡端。“那個就是‘中流砥柱’”,工作人員指著水中凸起的一座岩石告訴記者。黃河的特殊地位,使得與其相關的許多事物都被賦予 諸多精神內涵。
沿河向東幾公里,站在下游向上回望,大壩氣勢磅礴,亦令人感慨人類改造自然的勇氣和力量。在以灰色和黃色為主色調的大壩中,“黃河安瀾,國泰民安”幾個紅 色大字雖然有些褪色,但依然醒目而有力,它們正好表明了在當時歷史環境中,這個新中國第一壩所承擔的歷史重任。
1957年的春節,樂金苟說他與母親是在從北京開往三門峽的列車上渡過的。1956年,樂金苟在北京市水電總局工作的父親作為支援大壩建設的第一批工作人 員,被派往三門峽,樂金苟與母親隨後也定居於此。當年的北京少年樂金苟現已是三門峽水利樞紐管理局副總工程師,正如他繼承了父親的行業一樣,如今樂金苟的 兒子也在三門峽水利部門工作。
1957年4月,三門峽工程開工,這也是當年蘇聯援華156個重點專案中惟一的一個水利工程。4年後大壩建成,三門峽市委宣傳部工作人員給記者的一本小冊 子裡,還收錄了當年三門峽水庫建成後,包括郭沫若、賀敬之、郭小川等詩人激情四溢的詩作。1986年,三門峽建市,總面積為一萬多平方公里,城市人口近 30萬。對於這裡的許多人而言,三門峽意味著曾經的輝煌與驕傲。
“黃河在歷史上三年兩決口,國家是從全域性考慮而修這樣一個樞紐的,三門峽建成後,對下游防洪、防凌、供水、灌溉方面所做的貢獻不容置疑。”3月18日上 午,在三門峽水利樞紐管理局辦公室接受記者採訪的樂金苟一開口就首先闡明自己這樣一個觀點。
樂金苟在很多場合都堅持這樣的看法:去年的渭河之災與三門峽水庫無關,是兩碼事。他的觀點其實更大程度上也代表了三門峽方面的回應。採訪中,樂金苟將渭河 之災的原因簡單歸結為三點:一,渭河上游長期生態惡化,水土流失嚴重,致使河道萎縮,河床抬高。二,“過去一般認為渭河洪水過程僅三天左右,對此次持續性 洪水沒有思想準備”,防汛責任制不落實,體系不健全。此外,地形複雜和交通不便給搶險造成困難,這些都是加劇渭河之災的原因。
樂金苟說:“陝西最近把這個問題炒得很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他理解,“1998年以後,國家重點在大江大河的治理上,渭河不是國家投入重點,雖然他 們一直在呼籲,但國家投入不是很大,他們希望藉此能引起國家加強對渭河支流的投入。”
“從河流學原理講,任何一條河的末端都是泥沙慢慢淤積,河床逐年抬升的。陝西區域性受災,從某種程度上說,從全域性和區域性利益來說也是正常的。”針對陝西方面 對三門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