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承舊只一頷首算是回了禮,長目斜挑,徑直走向那個大胖子。
錢府尹眼睛中原本只看到燼陽那隻潤澤的素手,只覺得在那隔衣碰觸之下,燼陽公子暖熱的血液似流入了與之相觸的胸膛,胸腔裡一顆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卻在這時,那人兒突然收回手去退了開來。心底暗呼可惜,大罵著是什麼鬼人來打擾了他的好事。
轉頭怒目而視之下,卻看到一名身著黑緞暗金雲雷紋長衣的邪肆男子,邁著踐溪踏青般的翩躚步子,衣襬一垂一動之間,來到了眼前。
來人狹長的鳳目中神采流轉,顯得風流無匹,與那紅衣燼陽又是別有一番風味,正是昨夜見到的一泓閣閣主顏承舊。
錢府尹此前就曾聽聞江湖傳言,一泓閣閣主甚有本事,神秘莫測而讓人看不出深淺,所以即便昨日一見驚豔也不敢動任何邪門心思。可如今,掌管著一泓閣上下的顏閣主竟對他露出瞭如此惑人的神色。心裡一樂,不禁飄飄然起來。
身邊的師爺下人總說他是屬於“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型別,妻妾婢女也常誇讚他風流倜儻。他原本只信了七八分,還有那麼兩三分的懷疑。如今看來,大家果然沒有欺他。正所謂“瑕不掩瑜”,他果真有著過人的內涵,即使體型特出,也無法掩蓋的過人風華!
原已被燼陽的伸手一觸挑逗得半抬頭的慾望,便再也無法隱忍地立了起來。
而一想到自己還要將這兩個讓人心癢難撓的人兒迷得六神無主,便不願失了面子,於是訥訥地縮坐在椅子上不敢起身。
顏承舊何等眼色,錢胖子雖然贅肉垂落,卻無法完全遮掩掉褲襠裡那醜陋的抬立。好在他城府深厚,臉上風水不動,慢慢地俯下身去。
梅若影看著一隻勁長有力的手指點在錢府尹圓潤的贅肉上,順著肚皮劃了一個圓滑的弧度,來到了被肚皮掩蓋的跨間。雖知道他正做著剛才自己未完的事業,仍是不忍矚睹地看向了旁邊。心裡卻大呼著:“真是暴殄天物啊!”
錢府尹只覺心中一蕩,掙扎叫囂的那處被完完全全套握入一隻堅實拔長的手中……
膳食的災噩
顏承舊的動作尚算隱蔽,只是一來他不願瞞若影,二來若影站得也近,便看得一清二楚。當他掌住錢胖子那話兒時,早就被寬大的金紋黑袖遮蓋住了。只是若影素知他睚眥必報的個性,又知道他辦公事向來穩重,便猜到他所做的並不是常人所想的。
只見顏承舊湊到錢胖子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因是收音成線,周遭人都聽不到究竟。而原本一臉飄飄欲仙的胖兄卻臉色一僵,頓時白了開來。這一白,更像是開水燙過的死豬麵皮。
果然,他還是被……了。
錢府尹二話不說,顫巍巍地起了身,便向門外匆匆忙忙地跑走。只是他本身已經胖極,又死夾著粗短的雙腿,一跑之下,就像一個白團團的大饅頭著地滾去。
他帶來那些兵丁打手,一見主子面無人色地跑了,也咋呼一聲跟了出去。
一場風波,頓時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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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承舊當先一步推門進入暖閣。梅若影不語,也跟著進了去。
他左看看右看看,還是覺得顏承舊的臉色不怎麼好的樣子。於是便有些疑心,畢竟那人剛才做得好象十分爽利的樣子,應該不是因此不愉快吧。正邊想邊上樓梯,哪知前面的人也正自沉思,突然停住腳步,害得他一頭撞了上去。
好在他今日精神不錯,反應也快了幾分,隨勢一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斜斜飄回梯下。腳尖剛一落地,第一個念頭就是:“好在不是屁股落地平沙落雁式,否則這麼厚重的衣服可怎麼洗啊。”
念頭還沒有消下,嘴角又翹了起來。眼前突然一黑,抬頭一看,原來是顏承舊也隨他退回了樓下。
“你想什麼?這麼出神?”梅若影不想再耗費心神,便直接問了出來。
他默然不語,突然走向窗戶,對著外面的灌木叢中大聲道:“去廚房幫取些早餐來。”躲在屋簷下的人此時已經自動換了地方遠遠監視著小院。
顏承舊看著那少年飛奔而去,便又行了回來,道:“你交給老朱的事情,他已經辦妥了。”
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隻青花白瓷小瓶,遞給了梅若影。
接過那個藥瓶,拔開軟木塞子,倒在手心的是兩枚花生大的丹丸。一枚以黃蠟封起,一枚黑蠟封起。
這正是頭一天帶去爾德堂那簍子草藥下暗藏的毒草所提煉出來的。常人一般會以黃蠟封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