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初。於是不顧和慕容鶇詩約定的“只許遠觀”的約定,舉步向帳篷走去。
沒走幾步,警兆突生,劉辰庚足步停頓,錯了半步,正見斜斜一枚未成熟的松果自後上方射下,在他面前劃過,僅只是風聲也是刺人耳目,噗的一生輕響,沒入他足前的泥地中去,再也不見蹤影。
不待劉辰庚說話,身後陡然憑空出現一條黑影,向他一側的松樹上竄去,緊接著便是一連串兵刃交擊的聲音。
劉辰庚知是暗中護衛的家臣纏上了樹上那人,頭也不回,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遠近的北燕士兵聞聲抬頭看來,但是十分默契地,都不作聲,也不出手阻止。也不知道是否巧合,乾脆都各自打著呵欠,避開了這一片地區。若非行走的速度還算正常,真有些“作鳥獸散”的規模。
劉辰庚見狀疑心大起,自己沒有多帶人來,而這邊顯然早有準備。莫非是慕容鶇詩對他圖謀不軌,意欲除了他後好一舉進攻東齊。再一思索更覺不對,若是對他有所圖謀,這些士兵理應一擁而上才對,怎麼反而走避?
莫非有什麼天大的陰謀在前方等著他?
一猶豫間,身後那棵樹上撲通一聲巨響,腳下土地似也震了一震,一個身軀自樹上打著橫摔了下來。
曾經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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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承舊三兩下將那個暗中護衛的劉氏家臣給封了穴道踢下樹去,眼見著打旁邊又躥出一個黑影,想要將落下樹的同伴接去,面上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一揚手,一叢細密的松針射了出去。那個黑影被這麼一阻,便沒有接到,眼睜睜看著同伴嘭咚一聲摔落在地。
要論暗中行動,他們血網黑蠍的人怎麼可能比這些人差。
看見劉辰庚停下腳步,顏承舊輕嘴裡痞痞地叼著一撮松針,在那根可憐的幼小橫枝上大大咧咧坐了下來,支起一腿,另一腿悠悠閒閒地晃盪著。
“七皇子好久不見!”他一隻手抱著單膝,一手鬆松搓捻著一枚眼仁大小的松球,友好地笑了笑才道,“不過為了您的性命著想,最好不要再踏前一步。”
說著,將那松果隨意往外一擲,那松果擦著劉辰庚的鬢角,帶起幾根髮絲,又沒入了泥地中。
劉辰庚慣為人上之人,縱使是一國之君的父皇,也因對他有愧而常常縱容撫慰,何曾被如此戲弄過。他雙目含威,咄了一聲,便有三名黑衣人從四周躥出,齊刷刷聚到他身前立定。
而原本被顏承舊一叢松針阻截的黑衣人已經將先前吃了虧的同伴解了穴道,戰回佇列,正好是五人一排。
劉辰庚一身青色錦緞暗花繡,脊挺肩張,甚為英偉。顏承舊隨隨便便紮了一身墨綠勁裝,襯著潔白的中衣,儘管是個禿瓢,可那眉目細緻邪肆,風情萬種,戲謔中自有風流。兩人中間打橫隔著一排黑衣人,相互對望,頗有眉來眼去之暗潮洶湧。
顏承舊最後無奈搖頭,轉而對那些行當相近的黑衣人們道:“哎!做咱這暗裡來暗裡去的行當的,自然應當白天穿白衣,黑夜穿黑衣——你們這大白天的穿得烏漆抹黑,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們腦筋有問題麼。”
那五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看,卻也沒有辯駁,劉辰庚終於還是不能不把這人不當一回事,冷下臉問道:“你是何人!”
顏承舊不答,一拍青光閃爍的腦袋道:“噢,差點忘了,你們天沒亮就一直站在這裡偷偷窺視了,自然沒得功夫回去換衣服。”說完,還不忘拋了個媚笑過去。
這一笑,是自一鴻閣眾位當家花魁處學得,顏承舊在這一方面天資聰穎,笑得是百媚千嬌,更何況配著個夜明珠般的腦殼兒,顯得更是閃亮無比。那五個人終於面色青白紅黑地變化了起來,看得顏承舊賊心大悅。
劉辰庚倒是龍心大怒,不過他城府頗深,沒有發作,一揮手,讓那五人結陣困住這個來歷不明的青頭禿驢,轉身又走。
顏承舊兀自在後頭以著老鴇的音調叫道:“哎!那位官爺,勸你不聽,終歸是要後悔的。”
聽得劉辰庚不知為何,心頭是七竅生煙,暗道這司徒若影離開他幾年,身邊竟然會有這麼不知禮儀廉恥為何物之人,他尚來不及繼續走近帳篷,眼前一花,左右前方分別多出一條人影來。
這兩人來去無聲,出現如同自徒然間冒出一般,兼且落地時步伐一致,默契好得無話可說,劉辰庚乾脆地停下腳步,收在袖下的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刀柄。
定睛看去,那兩人一人著黑手持黑鞭,一人著白長劍杵地,看上去都甚為年輕,似只比他自己年長几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