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3 / 4)

“夫人不依,小梅也不依,要不,李爺會瞧不起咱們的,夫人那麼好的名聲,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可就不好聽了。”小梅發現醉酒的李爺抱住她,竟然,只是很老實地摸著她長長的頭髮吟詩,膽子不由得大了。

“夫人,你當我李本風……幫是個沒情趣的人呢,跟你說,情調我也是懂的,花前月下,對月當歌,誰……去把窗子開啟,我跟夫人,好好……賞月……月有陰睛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本風的詩詞底子,不是沽名釣譽,三五歲的時候,中醫傳家的老爹老媽硬逼著背了上千首,還要字句地釋解詩境詞意。

可惜的是,那個潮人時代,把中醫棄如敝履,把那點兒東方人種的含蓄和深沉凝練的文根也都當成了頑固不化的迂腐。

小碧推開了東窗。

彎即圓的玉蟾,臨於樹影之上,夜色朦朧。千門鎮長街不聞人聲,樹下草中,有鳴蟲唧唧。

本風有些酒醒,發現抱的是小梅,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了兩聲,把小梅放到床沿上,看了夫人眼,朝小碧招了招笑,“你也過來坐,平日裡,都是你們侍候夫人,今晚上,你們坐著,我和夫人唱小曲兒你們聽,爺——高興!”

有些強橫地把小碧拉到床邊坐好,本風搖頭晃腦地合韻哼唱:玉雪庭心夜色空——移花小檻鬥春紅——輕衫短帽醉歌重……走了幾個醉步,看到小碧放到床邊的瑤琴,本風拿起來,輕拔了個絃音,把琴遞給站於矮桌旁的馮夫人,朦著醉眼遞過去個示好的暖昧眼神,頗有古韻地繼續低吟淺唱:彩扇舊題煙雨外——玉簫新譜燕鶯中——闌干到處是春風……

“公子逼著奴家破了為公公守七的祖制了。”馮夫人柳腰款擺地坐下,等本風自我陶醉地唱完,她輕伸玉指,拔弦有聲。

馮夫人依韻清聲,卻不是閨中怨曲。

秋水丰神冰玉膚,

等閒笑國成蕪。

卻憐血染青溪水,

不及西施泛五湖。

“你——怎麼唱這個!”本風聽了這不知誰人做的斬麗華之詞,又勾起了清溪中沙華斷劍入胸的千古絕唱式的悲情。

他到現在也判定不了,沙華與那個南陳豔妃麗華到底哪個是實哪個是幻,抑或是兩個人本就是個人的輪輪迴回。

聽到馮夫人的清音,本風的酒意醍醐灌頂般地散了,悶悶地坐到地上,揮了揮手,“小碧小梅,還有夫人,你們去吧,我這人,就是沒福分,連天的好光景也過不到,唉,女人哪,我喜歡的女人,卻都不該是我李本風的,朝繁花樹落,那時嬌花空自開,罷了,睡覺了。”本風這時心裡想著清溪裡的斷劍入胸的沙華,心中已是悲情凝冰。

小碧小梅兩個小丫頭睜著迷濛的兩雙剛懂情事的眼睛,看了看大有可能涕淚縱橫的本風,輕移蓮步,悄悄地退出去了。

馮夫人輕步走到本風的身邊,玉手推了下本風,“是奴家不好,不該煞了公子的風景,改日,奴家加倍賠你。”

此話卻又是春意暗遞了。

本風卻是不理,象是失了什麼寶貝東西的孩子樣,兩手拍打著地板,“欲與那人攜素手,粉香和淚落君前,相逢卻恨總無言!”

“奴家現在就賠你個情趣。”馮夫人身子輕側,玉唇湊近本風輕親了本風的耳朵下。

“此處情懷欲問天,相期相就復何年,行過江南三千里,淚依然!”本風仍是不理馮夫人,痴痴地空發幽念——想起跟沙華的兩番相遇,卻不知中間到底差著什麼章程,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剛剛見著,就上演叫人肝腸裂斷的千古絕唱。

“奴家錯了……”馮夫人從後面環住了本風的腰,“奴家是已嫁之婦,賤柳蒲姿,怎配得上公子。”

“是楚憐夫人看不起本風才對,王家諾大的家業,楚憐夫人志存高遠,將來得封品誥命,整個河東還不都劃在夫人的帳下,本風胸無大志,農人見識,不能安邦立國,井中之蛙,難懂夫人心中經緯,怎麼可能配得上夫人的肅理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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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公子冤死奴家了……奴家……奴家早對公子……只是,只是……”馮夫人玉——身激顫,貼緊本風。

胸間的兩團火熱,著意暖化著本風心內糾結的怨念。

“夫人自苦身子,也苦了我這井中之蛙……”本風大力抱住了馮夫人,站起身,“咱們到床上說去。”

本風抱著馮夫人的火熱玉——身,走到床邊。

剛想放下,卻見大開著的窗子,叭塔聲響,團黑影從窗間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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